我喉间发苦说不出话来,只剩风声呼啸沉默蔓延。直到云青月嘤咛一声,萧元琮抿唇扫了我一眼:“青月刚有了身子,受不得累,我先带着她回府。”临走前,他留下一句。“什么时候想通,你什么时候再下山。”我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涌上心头。为了换这个身份,云青月都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他们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坐视家族覆灭、吃准了我会认下这个哑巴亏。我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哪里还有的选?”转身时,我却看到了慈心大师。
云青月……有喜了?
一瞬间,云青月与萧元琮在书房中颠鸾倒凤的荒唐画面又涌上来,恍若利刃一遍遍割开我的心肺,连呼吸都带着血腥。
而云青月就站在不远处,修长的手指轻抚小腹,笑容得意:“小妹,我知你三年无子,心中悲切。”
“日后,我与萧郎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
萧元琮也十分赞同地颔首:“如此也好,日后璎珞也能有个依仗。”
字字句句,好似真心为我打算。
全然忘了入侯府没多久时,我也曾有过一个孩子。
只是当年,我高高兴兴把这件事告诉萧元琮。
他却脸色发沉,看不出喜怒:“青月兄若是见我们共享天伦,怕是会郁郁不乐。”
“璎珞,我们日后总还会有孩儿,这个孩子不若便过继给兄长抚养。”
接着,他便不顾我的反对,把过继的事情告诉了云青月。
紧接着,不到半个月。
我已经坐稳了胎莫名流产,我为孩子准备的婴孩房也就此闲置。
可时隔多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仍然存在于我的躯体中……
我紧攥的掌心,才抑制住自己不失态。
这时,萧元琮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唤回。
“赶紧与青月换了身份,让她好安心在府中养胎。”
他剑眉蹙紧,声音冷沉到了极点:“云璎珞,你该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为了青月,我不会娶你,也不会碰你。”
声声如刀,句句都在告诉我——他不爱我。
那些对我许下的山盟海誓,那些在深夜里的柔情蜜意,都只是因为我是云青月的妹妹。
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像她的人。
我喉间发苦说不出话来,只剩风声呼啸沉默蔓延。
直到云青月嘤咛一声,萧元琮抿唇扫了我一眼:“青月刚有了身子,受不得累,我先带着她回府。”
临走前,他留下一句。
“什么时候想通,你什么时候再下山。”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涌上心头。
为了换这个身份,云青月都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他们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坐视家族覆灭、吃准了我会认下这个哑巴亏。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哪里还有的选?”
转身时,我却看到了慈心大师。
恍惚一瞬,我苦笑着回过神来:“让大师看笑话了。”
慈心大师摇摇头,“云檀越,古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心思纯善,亦是多福之人。”
“慈心大师的意思是,我该应了他们吗?”
对方只双手合十,唱了一句:“阿弥陀佛。”旋即离去。
我心乱如麻,赶着下山治手上的伤。
在医官又耽误一夜后,才回到侯府,准备回院子时,又路过萧元琮的书房。
我下意识看了眼,萧元琮书房窗台前的忍冬仍翠,只是串串红果旁还躺着个写着‘多子多福’的砚台。
我脚步一顿,烧伤的手指又用上刺痛。
恰好寒风一吹,‘吱嘎’一声,书房门当即敞开。
我一眼便看见萧元琮正拿着我的螺子黛,给云青月描眉。
我曾听说,只要两人相爱,便会生出一股若无旁人的气氛。
天地间繁华种种,但两人眼中只容得下彼此,叫让人观之艳羡。
一如此时此刻。
我忽然有些会仍不住羡慕云青月,幼时有母亲宠爱,如今萧元琮也疼她入骨。
不像我……
瞬息之间,心底一直紧绷的坚持骤然碎裂。
我轻声开口,打破书房中的温情缱绻:“萧元琮,我同意互换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