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回到家,把破屋发生的事跟秦大伯说了,秦大伯抽了口旱烟,将烟杆在地上敲了敲,“大郎真是这么说的?”“真真的,你说咱家今年收成又不好,若是真接济他们,怕是年都过不下去,大郎说那话我没敢接,就怕他当真,跑咱家来要米面。”开春风哥儿成亲,聘礼酒席的银子她都得准备着,实在没有余钱接济他们。显然秦大伯也明白,他又抽了口旱烟,脸上的褶子深了几分,“到时候大郎他们搬家,你送袋米过去,城里什么都贵,就算铺子生意不好,也别断了粮。”
“搬去县城?”
张氏怎么也没想到秦烈的法子是这个,“不能在这加盖一间吗?”
县城开销大,而且万一开铺子不赚钱,他们再卖掉破屋,往后连退路都没了。
秦烈摇摇头,“倒是可以,但冬日山上没有猎物,我手里的银钱盖完屋子就所剩无几了,冬日打不到猎物,我和周氏恐怕还要靠族里接济。”
“那......那还是去县城吧。”
张氏赶紧闭上嘴,养阿蕊一个他们都不愿意,要是再加上秦烈,大房就等着被吃垮吧。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伯母也不插手了,若搬家有需要伸把手的,你尽管去族里叫人,家里虽然忙,但我跟你大伯还是能抽出点空来的。”
“多谢伯母。”
秦烈送走了人,阿蕊踟蹰着走过来,“你真的要搬家吗?”
“嗯,这几日你可以先收拾收拾。”
阿蕊想说她已经收拾好了,但在她的预期中,是没想过跟秦烈一起搬的。
可分开的话她不敢说,昨夜就说了句要搬出去,男人就压着她在灶台亲吻,恨不得将她拆穿入腹。
秦烈低头看她,阿蕊匆忙移开眼,“我知道了。”
她此时先依着他,等到了县城正好去找包吃住的活计。
......
张氏回到家,把破屋发生的事跟秦大伯说了,秦大伯抽了口旱烟,将烟杆在地上敲了敲,“大郎真是这么说的?”
“真真的,你说咱家今年收成又不好,若是真接济他们,怕是年都过不下去,大郎说那话我没敢接,就怕他当真,跑咱家来要米面。”
开春风哥儿成亲,聘礼酒席的银子她都得准备着,实在没有余钱接济他们。
显然秦大伯也明白,他又抽了口旱烟,脸上的褶子深了几分,“到时候大郎他们搬家,你送袋米过去,城里什么都贵,就算铺子生意不好,也别断了粮。”
张氏心里不愿意,那一袋米都得几十文钱了,这跟接济三房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一家人,总不能做得太绝。”
秦大伯是一家之主,他发了话,张氏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拉着脸点了点头,“就给这最后一次,日后不管他们是死是活都跟咱们没有关系。”
“嗯。”
......
天一冷,各家午饭都吃得早了。
狗蛋从外面混了一身泥回来,陈氏连忙抓着他洗手。
“你这又是去哪淘了,整天好的不学学坏的,连饭都不知道回来吃!”
“嘿嘿。”狗蛋被他娘骂了也不生气,甩干净手饭都来不及吃就溜进梨花的屋子里。
“姑姑,我按你说的骂她了,你许给我的糖呢!”
饭每天都能吃,可糖却是稀罕东西。
狗蛋扑在床上,他手虽洗干净了,但身上还是脏的,泥土沾在被子上,梨花嫌弃地不行。
“等过两日去镇上赶集,我给你买。”
她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哪来的闲钱买糖,这话不过是哄骗小孩的罢了。
“......好吧。”
狗蛋虽然失落,但想想离赶集日没两天,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
“那姑姑,我要吃麦芽糖。”
“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这边狗蛋刚走,梨花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她讨厌陈氏,自然不喜欢这个侄子。
只不过狗蛋是孩子王,她用得上他,才假意亲近他。
想到狗蛋骂阿蕊的那些话,即使没有亲耳听见,梨花都觉得身心舒畅。
那小贱人偷人的事恐怕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她倒要看看阿蕊这回如何狡辩。
梨花躺在床上,惬意地翻了个身,被休回家的名声虽然难听,可娘家不用她干活,陈氏再看不惯她也有她爹娘在前面挡着,她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醒来想想如何拿下秦烈。
那男人差一点就被她吃到嘴里,也不知上次是谁打了她。
梨花摸了摸后脑勺,要让她知道凶手,她定饶不了那人。
然而还没等她算计人,自己就难保了。
这日,梨花依然躺在床上睡觉,陈氏一脚把门踹开,将她从床上拽起来。
“赵梨花,你怎么还有脸躺床上睡觉,你姘头都找家里来了!”
“什么姘头,陈桂香,你乱逼逼啥?”
梨花被吵醒,人还没回过神,听到陈氏口中的姘头,她人直接懵了。
“你还敢狡辩,走,出去见到人,我看你还有啥好说的!”
陈氏受了她一个多月的气,早就憋满了火,如今终于抓到小姑子的把柄,她比谁都兴奋。
梨花被她生生从床上拽起来,衣衫不整鞋子都没穿好。
赵家的院子站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那位自称梨花姘头的男人,一路敲锣打鼓过来,这高调的样子任谁都知道有瓜吃。
村长和村长媳妇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头一回被人看热闹。
不对,上次梨花被休回家,他们就已经被人看了一回,只是那次大家对梨花还心存同情,看热闹也不敢太过。
但这回,这个孽障竟把姘头给招来了。
村长脸色青黑,已经赶了好几次人,可不仅没人走,围上来的人还越来越多。
梨花被拽出来,一头怼在那男人面前,陈氏压着她,表情幸灾乐祸,“小姑子,你好好看看,这个男人可是你认识的?”
那男人约莫着有三十多,头发邋遢稀疏,一嘴凌乱的黄牙正散发着恶臭,梨花差点被熏得晕过去,“你说的什么屁话,我怎么会认识他?”
她是疯了才找这样的人当姘头!
在场的人也很多都不信,可那男人信誓旦旦,从怀里掏出一件小衣,水红色绣梨花的式样,还隐隐带着女人身上的体香味。
“媳妇,你怎么能不认账呢,这肚兜可是那晚你脱给我的,上面还绣着你的名字,你总不能再耍赖吧?”
梨花做绣活喜欢留自己的名字,这是赵家人都知道的,而且每个人的绣工不同,拿个绣活来比一下就清楚是不是了。
这会儿梨花脸色煞白,看着那小衣眼神发直,这件不是早就丢了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男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