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离开的。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周围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恍惚间,她的手机响起,是厉修瑾的电话。“你今天怎么没去培训班上课?”他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愠怒。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厉总,我要为你赚多少钱,才能赎回我的自由?”“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配和我谈条件吗?”他总是能迅速将她从绝望的境地推到更加绝望的境地里。电话那头没有了任何声音,厉修瑾长眉微蹙:“夏若曦,你现在在哪?”
“你来做什么?”夏若曦沉着脸问。
宋以轩脸涨得通红,胸膛起伏,看到她的那一刻,一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小曦,你来得正好,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我赶出去!”夏柔冷声道。
看来两人聊得很不开心。
夏若曦把宋以轩带到病房外的走廊上。
“你走吧,别来打扰我和我妈!”她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准备离开,没想到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她大骇,用力推开他,眉头紧蹙,脸上满是抗拒。
他又在发什么疯?
“若曦,我误会你了!我一直以为是你爱慕虚荣、水性杨花,才当了厉总的情人。但今天见到你妈妈,我才知道,原来一直是她逼你的!”他朝她上前一步,眼里都是夹杂着愧疚的愤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厉总是继兄妹关系?明知道你妈不可理喻,为什么还要听她的话?天下哪有妈妈逼着自己女儿当继子情人的?早知道你有个这样的妈妈,当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手!若曦,我不在乎你跟过厉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要不是那天晚上她和他姐姐林太太正面交锋过,她都差点被感动了。
夏若曦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你说的重新开始,不会是让我当你的情人吧?”
“若曦,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了解,我父母是不会让我娶你的。但你放心,无论我跟谁结婚,我心里最爱的人始终只有你!”
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爱,心里其实还是打着将她金窝藏娇的算盘。
她忍住胃里翻涌的情绪,冷冷一笑:“既然都是当情人,我为什么不选个条件更好的?我选厉总,至少他还能捧我当明星。我选你,你能给我什么?宋氏集团的管理层职位吗?”
这嘲讽的话无异于当场给宋以轩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涨红了脸,深吸几口气后才缓住情绪。
“若曦,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你要真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才选择走这条路。是,我确实没有厉总那么有钱,宋氏集团也远不如厉氏集团,但我们是深爱彼此的,我们的感情难道不比金钱宝贵吗?”
“感情?你是说我跟你交往四年,你出轨姚真真两年的那种感情吗?”
“若曦……”
“够了!别再演你的深情款款,令人作呕!”夏若曦白了他一眼,“我说过,即便有天我真得走当情人这条路,也轮不到你来当我的金主!”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疾步离开,连个多余眼神都不留给他。
宋以轩看着她离去的决绝背影,只觉得气血翻涌,整个人像是要喘不上气来。
夏若曦,你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要你后悔拒绝了我!
夏若曦回到夏柔的病房。
夏柔一看到她就开始数落:“你看看你,交的什么男朋友?一来就劈头盖脸地问我‘你知不知道你女儿正在被有钱人包养’,‘你是怎么为人父母的’?一个毛头小子,毛都还没长齐,教训人倒是一套一套的,问他名下有多少不动产多少股票,他一问一个不吱声!说好听点是富二代,说不好听的,他还靠父母养着,这种人有什么资格管别人?”
夏若曦没忍住笑出声。
难怪刚刚宋以轩一副破大防的模样。
他大概是想将她和厉修瑾的关系告诉夏柔,希望夏柔能出面阻止。
没想到夏柔不仅拒绝他,还奚落了他一番,把他打击得体无完肤。
“妈这辈子见的男人多了,只有钱和权都握在自己手里的男人才有真正的说话权,其他的都是看别人脸色的!阿瑾就是有说话权的男人,跟了他,就是无名无分也不亏!”
夏若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妈,那你这辈子亏吗?”
夏柔眼神有些闪躲:“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你知不知道,厉修瑾提出送你去国外,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我。他怕你做完手术我就毁约,所以想将你拿捏在手里,就像拿捏我的七寸一样。”夏若曦紧紧握住夏柔的手,眼里的哀求满溢而出,“妈,你能不能别去,我求你了!”
夏柔沉默半晌,抬眸对上夏若曦那双跟她极其相似的眼:“对不起,小曦,妈妈做不到。”
“因为妈妈也希望自己能成为阿瑾可以拿捏你的那个七寸。”
“小曦,放弃挣扎吧,你跟妈妈一样,吃不了苦的。与其奋力跟命运对抗,不如留点力气过好余生。”
“妈妈老了,吃不了苦,听说希腊那里风景很美,要能在那样的地方养老,我此生就没有遗憾了。”
这些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寸寸凌迟在她心尖上,刀刀见血。
尽管她不愿承认,但事实一次次告诉她,她的妈妈并没有那么爱她。
夏柔更爱她自己。
夏若曦浑身颤抖,胸口疼得差点窒息,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
“为了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你用我的幸福和自由来为你买单,然后将这种做法称之为我的命运,妈,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小曦,你还不明白吗?”夏柔为拭去她两颊的泪水,就像安慰小时候她哭泣时那样,动作轻柔,充满温情,“我就是你的命运。就像外婆就是我的命运一样。小曦,我们的一生都没得选。等以后你就明白了,这条路是妈妈能为你选的最好的路!”
人们常说,人永远无法赚到认知以外的钱。
夏若曦觉得,人也永远得不到认知以外的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离开的。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周围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
恍惚间,她的手机响起,是厉修瑾的电话。
“你今天怎么没去培训班上课?”他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厉总,我要为你赚多少钱,才能赎回我的自由?”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配和我谈条件吗?”
他总是能迅速将她从绝望的境地推到更加绝望的境地里。
电话那头没有了任何声音,厉修瑾长眉微蹙:“夏若曦,你现在在哪?”
没听到回应,他起身拿起西装,边穿边吩咐小吴:“备车,去找夏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