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稚解开安全带,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说白了,你是在故意报复我,觉得我蛊惑了你家人。”“话别说那么难听,你不是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在其位,谋其职,你想要钱,不付出点怎么行,总不能既要又要,你说对不对?”“我没觉得不对。”初稚抿了抿唇,“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的五十万。说完,她下了车。刚下车,初稚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男人站在小区门口,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内搭白衬衫,双手插在西裤口袋,目光笔直地凝视着他们这边方向。
“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让哥哥送妹妹回家而已。”
薄老爷子给薄迟屹倒了杯茶,茶盏漂浮着上等茶叶。
薄迟屹对这套说辞显然不信,瘦削的脸颊阴鸷寒冷,垂下的黑睫遮不住他的凛冽,开门见山道:“您有意撮合初稚和薄叙,是吗?”
薄老爷子:“……”
薄迟屹虽然嘴角勾着笑,但漆黑的眸早已没了半点温度,骨子里都渗透着冷戾。
薄老爷子顿了顿,“你既看出来了,那我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了。”
他语重心长,“初稚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把她托付给别人家,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虽然阿叙总围着那个姓唐的姑娘转,但我是过来人,看得出他并不喜欢那个姑娘。”
说到这儿,薄老爷子笑了笑,“他现在对稚稚,是爱而不知,我这个老东西要不推波助澜一把,怎么让他俩快点修成正果,你说是不是?”
让薄叙跟唐迎雪订婚——
都只是薄老爷子的手段罢了。
年轻时他在风起云涌的商战中就能拔得头筹,如今在小辈中的感情内,也仍然运筹帷幄。
薄迟屹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番,似笑而非,“佩服。”
“替薄叙找了个童养媳是吧,这么会为自己孙子考虑,怎么就没见您为我考虑过呢?”
他拿起薄老爷子倒给他的茶,没喝,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松开手。
茶盏落到地面,水和茶叶溅了一地。
薄老爷子见状拧了拧眉,“你……”
“父亲,不满您说——”薄迟屹打断他,嘴角扯扯,“初稚,我也看上了。”
薄老爷子闻言,瞪大眼睛,脸色霎时难看,“薄迟屹!那是你未来的侄媳!你怎么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侄媳?谁承认了?是她承认的,还是您自己承认的呢?”薄迟屹轻蔑一笑,继续道:
“既然都要成为薄家人,初稚为什么不能是我的?还是在您心里,我从来就不是薄家的一份子?”
薄老爷子脸色沉了下来,“你们不合适!”
“稚稚她乖巧善良没有什么心机,至于你……”
城府深、极其危险。
这话薄老爷子到嘴边,忍住没说。
他虽然不讲,但薄迟屹却也明白。
桃花眼轻翘,眼尾弯着弧,“我亲爱的爹地,您是不是认为我会把自己看上的女人拱手相让?”
“信不信,就算她初稚有朝一日成了薄叙妻子,老子也能不择手段的抢回来,哪怕毁了整个薄家。”
薄老爷子情绪激动,用力杵着拐杖,“你敢!”
薄迟屹懒洋洋地挑衅,“您看我敢不敢呢?”
“薄迟屹,我看你真是疯了!满打满算,稚稚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吧,你怎么能对她起歹念?”薄老爷子咬牙切齿。
薄迟屹:“我看着长大的?您这话可真有意思,我像个牲口一样待在国外的时候,您让我回过几次国?我又有机会见她几次?”
“……”
“薄叙少爷,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在呢,正在和您小叔谈话。”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是薄叙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薄老爷子见状,皱眉,“你这是做什么?没规矩!”
薄叙看了眼薄迟屹,“小叔叔。”
薄迟屹没搭理。
缓缓地起身,正准备离开。
就听薄叙说:“爷爷,您真想让初稚跟谢家那小子在一起吗?”
“你看看,那混蛋带着初稚去了京市最危险的环山路飙车!”
说着薄叙还拿出手机,给薄老爷子看了照片。
薄老爷子身子一僵,发颤道:“这,这照片哪里来的?”
薄叙:“我有个朋友正好喜欢赛车,看见初稚,就拍照发给我看了。”
“爷爷,这人真的一点也不靠谱,我都不明白初稚到底怎么想的,竟然敢跟他一起出去玩!”
“初稚绝对不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她……”
薄叙注意到薄迟屹还在,沉了沉眼眸,没往下说。
薄迟屹发出闷笑,视线落在薄老爷子身上,眼神冰冷,不疾不徐,“哟,您还有意撮合初稚跟谢家少爷呢?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薄叙迷茫地看了眼薄老爷子,又看向薄迟屹,“小叔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薄迟屹啧笑,“你不知道?你爷爷给你挑了个好童养媳。”
留下这句话,薄迟屹便没有在逗留,转身离开。
童养媳?谁?
薄叙不解地看向薄老爷子,“爷爷?小叔叔他在说什么?”
薄老爷子猛咳了几声,连忙摇头说:“没什么……”
-
初稚这五十万赚的实在来之不易。
山路蜿蜒曲折,她充当谢时韫的女伴,陪他赛车,中途有一辆车为了反超他们,故意压线,不小心撞上山脉,车子当场报废,至于里面坐着的两个人,生死不明。
而谢时韫仿佛司空见惯,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倒越来越快……好几次初稚都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幸亏结果不错,拿了第一名,奖金五十多万。
谢时韫全给了她。
初稚可不会说什么五五分,她觉得自己是在拿命博弈,配拿这份钱。
谢时韫安全把初稚送回了她的小区,见她脸色苍白,还没有回过神来,忍不住发笑,“五十万都打到你账户了,怎么看不出你一点高兴?”
初稚轻声说:“我要知道是这么危险的项目,我就不去了——”
谢时韫:“这场比赛必须带个女伴,女伴等于本钱,你要是不去,我就没办法参加了,所以,还得谢谢你。”
初稚解开安全带,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说白了,你是在故意报复我,觉得我蛊惑了你家人。”
“话别说那么难听,你不是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在其位,谋其职,你想要钱,不付出点怎么行,总不能既要又要,你说对不对?”
“我没觉得不对。”初稚抿了抿唇,“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谢谢你。”
谢谢你的五十万。
说完,她下了车。
刚下车,初稚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男人站在小区门口,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内搭白衬衫,双手插在西裤口袋,目光笔直地凝视着他们这边方向。
初稚脑子里蹦出三个字: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