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照常询问,但语气里的苛责叫人无法忽视。楚星白描摹他的眉眼,声音虽轻却有力:“盗窃投敌。”席修安眸色一沉,已是不悦至极:“不过是盗窃而已,你何至于如此嗜血?”嗜血?楚星白心跳骤然一停。她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看向席修安的目光隐忍又自嘲。“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如此评价?”她很快别过头,按下眼眶湿意:“魔界正值动乱,他趁我不在偷取我的信物,若是每个魔兵都如此背信弃义,没有纪律性,魔界何以平定!”她望着席修安,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楚星白心已经碎得不能再碎。
她殷红的唇瞬间变的苍白,直到唇瓣被咬出血色,才忍着泪没往下掉。
席修安冷淡的目光落在楚星白脸上,心忽然被她的神情戳痛。
鬼使神差,他皱眉打断要和柳晟溪说话的月下仙人。
“多谢仙人告知,兹事体大,此事暂不宜声张,您请回吧。”
闻言,楚星白猛然看向席修安。
那心痛只在一瞬,席修安当即又无法控制对楚星白生出一股厌恶。
他说不清为什么要厌恶他。
就是没来由的厌恶,回望她的眼神都无比冰冷。
所以柳晟溪到的时候,气氛怪异无比。
柳晟溪没注意到这份怪异。
她见楚星白也在,心中委屈顿时喷薄而出。
声音哽咽:“楚星白!纵然你对我有万般厌恶,可你身为魔族魔尊,为何要公报私仇,将我弟弟打伤致残?!”
“我和我弟弟在父母死后相依为命,后来他被魔族收养,我被神君收留,即使他是魔族,也是心性最好的魔,从未害人,可他又做错什么,要被你断掉一只手臂!”
柳晟溪字字泣血,扑通一声在席修安面前跪下。
“神君,我知你身份不凡,求您为我,为我弟弟做主!”
席修安按下心口翻涌的情绪,扶起柳晟溪。
看向楚星白的目光却十分锐利:“tຊ你有何解释?”
无数目光落在楚星白身上,可她却连表情也未曾变化:“你弟弟是何人?”
柳晟溪满脸愤恨,吐出一个名字。
楚星白沉思一瞬,平静开口:“他坏了魔宫规矩,断一只手是魔宫规矩处置,何来公报私仇?”
席修安闻言衣袖里的手不由得握紧,眉头紧蹙:“他犯了何错?竟要如此重罚?”
虽然是照常询问,但语气里的苛责叫人无法忽视。
楚星白描摹他的眉眼,声音虽轻却有力:“盗窃投敌。”
席修安眸色一沉,已是不悦至极:“不过是盗窃而已,你何至于如此嗜血?”
嗜血?
楚星白心跳骤然一停。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看向席修安的目光隐忍又自嘲。
“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如此评价?”
她很快别过头,按下眼眶湿意:“魔界正值动乱,他趁我不在偷取我的信物,若是每个魔兵都如此背信弃义,没有纪律性,魔界何以平定!”
她望着席修安,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席修安,你的道是仁义道德,我的道是护卫魔界。”
“除去叛徒若是对你而言是嗜血,那便嗜血吧。”
她的笑无比苍凉。
她为任务而来,很多想法来自现代,于这个世界而言惊世骇俗。
那时只有席修安支持她。
支持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忠信不可立于世”,理解她说的“众魔生而平等”。
她第一次在魔界大开杀戒,夜晚惊得无法入睡时。
也是得席修安开解。
他主动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告诉她。
“我虽为六界上神,心怀天下,但魔界混乱,每次平乱必定拼个你死我活,我只望你回回得胜,平安归来。”
回忆肆虐,楚星白的眼圈越发红肿。
而今这一刻。
楚星白突然意识到,席修安早就不是她认识的席修安了。
楚星白狼狈转身,准备离开。
手腕突然被人猛然拉住。
她转过头,不期然撞进席修安的眼眸之中。
四目相对。
席修安的黑眸之中,仿佛翻涌着心疼、痛苦、悲伤等多重不同的情绪。
楚星白仿佛能够透过那双眼睛看到过去的席修安,看到那个深爱她的席修安……
“星白……”
他的声音无比沙哑、艰涩、仿佛突破了重重关卡一般,叫出了她的名字。
楚星白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熟悉的称呼!
她死死盯着席修安,心脏扑通直跳。
“修安……”
楚星白反手握住席修安,声音发哽:“你……终于想起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