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走后,香果在一旁给苏千影换药,这伤势,需两个时辰换一次药。香果,动作很轻,生怕弄疼苏千影。香草红着眼,跪在榻下:“少夫人,您疼不疼?”苏千影摇头:“不疼。”这比起上一世,真的一点都不疼。见她如此,香草想不明白:“少夫人,你何必让自己受这样的伤,奴婢瞧着,候夫人也不是好人,她只想利用少夫人您!”“香草!”香果瞪了香草一眼,让她闭嘴!这次,苏千影倒是没有训斥香草,反而只淡淡说了一句:“宅门后院,哪有那么多真心。”
秦氏想要利用她,打压纪暖暖,也想给老夫人一个难堪。
这点,苏千影自然明白。
可她也深知,这个时候,若被秦氏彻底拿捏了,那日后,她翻盘的机会,便会很小。
日后,秦氏也会将她定义在,与老夫人争斗中的,一个随时可弃的“出头鸟”上。
而不是一个对秦氏很重要的"儿媳妇。”!
思及至。
苏千影抬眸,声音柔弱:“敢问,母亲,纪小姐医术如何?”
说起医术。
秦氏思虑了片刻,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小狐狸精,确实有几分能耐,前几日,还在老夫人推荐之下,治好了陆家大夫人的热咳之症,也成了贵人圈内,一个少有名气的女名医。”
“这府上的下人,还在背地里偷偷唤她为女菩萨,据说,她给人看病,从不收取钱财,还不嫌弃那些被脏了身子的青楼女子,对她们常言,这本该人人平等,在她眼里,不论患者是何等身份,都是一样的!”
“她还亲自给这些人送药!”
秦氏不知想到什么,她捏着帕子,越说越气:“这名美,她是得了,可这看病拿药的银两,全是我儿子给的,那个臭小子,天天在我这里讨要钱财,我若不给他,他便拿着府上一些上等的瓷器,出去变卖!”
秦氏恨恨道:“我们侯府哪能做如此丢脸之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能顺着他,每两日,便给他送些银两过去。”
“可这家大业大的,处处都得用银子,也不能天天让他这么造啊!”
“现在,纪暖暖"女菩萨"的名声,在京城都传开了,可无人提起我们侯府如何!”
“就这……家里那个拎不清的玩意,还天天念叨让纪暖暖进太医院,给宫里贵人们瞧病,也好让她发扬她的医术!”
她拍着胸口,自己给自己顺气:“可真是太逗了!太医院每年考核十分严格不说。”
“想要成为宫中御医,还要经过太医院层层筛选,在通过礼部最终的考核,这里里外外上下都得来回打点,少说得上万两银子进去,哪能说进就能进的!”
“就算以她的医术入了大医院的门槛,里面层层关系,但凡一步走错,便是掉脑袋之事。”
“还会连累保荐人,更会连累我们侯府,以她整日露胳膊,露腿,还与一些外男子称兄道弟的粗鲁行为,不被宫中贵人们打死就算好的!”
秦氏承认纪暖暖医术还不错,但她就是瞧不上此人。
一个不懂长幼尊卑的小辈,能有什么出息!
苏千影听着秦氏在旁侧絮絮叨叨,眉头挑了下。
她竟不知,纪暖暖这个奇女子,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也确实与她们这些闺中之女略有不同。
只是……苏千影抓住了重点:“母亲,纪小姐医术如此好,可有为谁医治错过?”
秦氏想了想:“有!前两年,有个肚疼的小女孩喝了她开的药,没几天就死了,此事还是我儿子给她善的后,给了那家人一些银两。”
“还有,府上一个肚子大的奴婢,她非说此奴婢是有孕之人,即将临盆,由于骨盆过大,需开腹,可这个奴婢向来规矩,从未做过越界之事。”
“后来,这个奴婢为证清白,跳了井,死后,纪暖暖为证她诊断无错,也在当夜开腹取胎,可……哪里有什么胎儿,那是一个巨大肉球!此事也是我儿子料理的。”
"之后,纪暖暖不知为何闭门了几日,再出来后,她的医术要比之前更好了,也是我儿子花钱找了一些需看病之人,保住了她的名声,之后,也就成就了她“活菩萨”的好名声。”
提前以前之事,秦氏都恨不得暴打她儿子一顿。
这看上的什么人啊!
更气的是,她的夫君现在也对纪暖暖这个狐狸精,赞不绝口!
“母亲,这样的事,老夫人可知?”
苏千影趴着有点难受,索性,她侧着身。
秦氏思虑了片刻:“当时,老夫人还未回来,应该不知。”
苏千影未语,但她心里想的是,未必!
“那母亲可知,老夫人此次患病是被他人下毒,还是自己食用了不干净食物?”
苏千影在提点着秦氏。
秦氏很肯定地开口:“府上那几个妾室,她们没胆子这样做,就算做了,对她们也没有好处,她们想要取而代之的位置,也是我的位置,与老夫人无关。”
苏千影听罢后,她柔柔开口:“如此说来,母亲已然确定,是老夫人自己食用了不干净之物,那么,就如母亲所言,府上一切琐碎事务,都在母亲掌管之下。”
“平日里所用的膳食,更不可能出现留有宿毒之物,可若说是老夫人在避暑山庄所患上的,也不太可能,老夫人在避暑山庄居住了许久,她的膳食,理应当由信得过的人亲自准备。”
“那么又为何会突然患上此症呢?”
苏千影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秦氏也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是老夫人故意为之!”
可她还有点疑惑:“可她为何要如此?不惜伤害自己身体?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点,秦氏想不明白。
苏千影徐徐道来:“母亲,可以查一查,老夫人回来那几日,厨房可有换过厨娘或采买的仆人。”
秦氏不知道苏千影为何要她查这些。
但她此刻,却相信了苏千影的话。
而调查此事,还需费一些功夫,当天,秦氏也是顾念苏千影的伤势,便让苏千影先好好休息,她先回去了。
秦氏走后,香果在一旁给苏千影换药,这伤势,需两个时辰换一次药。
香果,动作很轻,生怕弄疼苏千影。
香草红着眼,跪在榻下:“少夫人,您疼不疼?”
苏千影摇头:“不疼。”
这比起上一世,真的一点都不疼。
见她如此,香草想不明白:“少夫人,你何必让自己受这样的伤,奴婢瞧着,候夫人也不是好人,她只想利用少夫人您!”
“香草!”
香果瞪了香草一眼,让她闭嘴!
这次,苏千影倒是没有训斥香草,反而只淡淡说了一句:“宅门后院,哪有那么多真心。”
香草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苏千影伤势不是很严重,但由于伤在后背,这一夜,她睡得也不是很踏实。
不过好在,秦氏让人送过来很多补品,还有一盒金银首饰和银票五千两。
看着这些好东西,苏千影眼睛亮了。
她的伤不严重,也不会落疤,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但为了能继续得到,秦氏送来的好东西。
苏千影硬是在床榻上躺了五日。
香果,香草在旁侧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当然,给嬷嬷敬茶一事,因她的伤势,秦氏吩咐,往后再拖几日。
其实,苏千影也明白,此番也是秦氏故意试探。
儿媳与婆婆敬茶时,既是交权,也是以侯府少夫人的身份与府上其他姨娘,正式见面。
到那时,她这婆婆该如何介绍她,就要看她在此事上,如何帮衬了。
故而,秦氏才要在“老夫人病症”一事上,对她试探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