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杜思薇并不挣扎,反仰天大笑,笑得无比癫狂,让原本美艳的脸蛋显出诡异扭曲,仿佛地狱里爬出的厉鬼。“爹,您这是做什么?”“老爷!”闻讯赶来的赵氏与杜源、杜恒兄弟二人一道冲上前,惊慌失措地将二人拉开。“咳咳咳!”杜思薇剧烈咳嗽着,一双猩红的眸中却含着笑,直勾勾地盯视着便宜父亲,带着无限嘲讽,仿佛在说——你不敢,你就是个懦夫!杜光庆怒上心头,大掌缓缓抬起。“老爷!”赵氏按住自家男人的手,皱着眉头不赞成地摇摇头,以唇形道:“江世子!”
杜光庆从尚书府内行出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面色骤变,大步冲上前,扬手朝亲生女儿脸上扇去:“孽障,你跑府外闹些什么,还嫌自己不够丢人是不是?”
“爹!”杜思薇往前一扑,顺利避开便宜生父的巴掌,同时两只手紧紧抱住男子大腿,扯着嗓子哀嚎道:“求求您,不要赶女儿走,女儿愿意同大姐道歉,女儿可以写血书为养父母澄清,求求您……”
杜光庆被气得面色铁青,下意识抬脚想要将被抱住的腿抽出。
“哎哟!”杜思薇惨叫一声,整个人猛然朝后摔去,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爹,女儿知错了,求求您,不要再打女儿了,不要再打了……”
哀嚎间,她口中涌出些许白沫,整个人痛苦地扭曲成麻花状,五指在地上抓挠,不遗余力地展现出自己青筋暴起的脖颈和瘦到能做钝刀劈砍人的胳膊肘。
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杜光庆微微抬起的右脚,那离地不足半寸的高度,成为了他踢人的铁证。
不等杜光庆做出反应,群情激奋的围观百姓已然用口水将他淹没。
“杜大人,二小姐再怎样也是你的骨肉血亲,你如此待她,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什么京城第一宠女狂魔,要我看,就是个黑心烂肺的,连亲生女儿都能如此欺辱,对没血缘的普通人怕是只会更狠!”
“……”
杜光庆为官数十载,从未碰到过如此场面,怔愣数息方回过神来。
眼看有人要上前将杜思薇扶起,他连忙冲下人呼喝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抬二小姐回府,请大夫!快!”
此情此景,他再如何解释都为时已晚,还不如先将人带回府,以免事态继续扩大。
毕竟,杜思薇可以不要脸地躺在地上满地打滚,他堂堂尚书却是不行。
尚书府的几个丫鬟冲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杜思薇从地上抬起。
杜思薇死死攥着离自己最近的路人的衣摆,眼中有希冀,有悲切,待她手指被丫鬟们一根根掰开,她凄惨一笑,似是绝望般闭上双眼,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没入乌黑的鬓发中。
“吱呀!”尚书府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将议论声阻隔在外。
杜光庆大步走到亲生女儿身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被丫鬟们抬着的纤细单薄的人儿,故作温和道:“思薇,爹知道你心里有怨,可你不该为一己私欲辱没整个杜家。”
“一会为父会请府外的大夫来给你号脉,届时,你今日耍弄的手段将不攻自破,其中后果,你自己受着吧!”
“谢谢爹!”杜思薇睁开双眼,扬起感激笑容,软声细语道:“女儿被养父母虐待多年,满身沉疴,正好趁此机会好生调理一二!”
闻言,杜光庆眸色冷了几分。
他不再伪装,一把将人拖拽到地上,咬牙低声警告道:“杜思薇,别一而再地挑战我的耐心,我碾死你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识相的,就乖乖待在香草院里做你的尚书府二小姐。”
“噗嗤!”杜思薇轻笑,在便宜父亲愈发森冷的目光中抬起身子,将唇凑到对方耳畔,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道:“杜光庆,有本事别光打嘴炮,现在便碾死我!”
说到这,她侧首对上便宜父亲阴鸷的视线,一把扣住对方拽着自己衣襟的大掌,一根根将其扣紧的手指掰开:“莫说我与周公子的交情,单凭我这几日闹出的动静,你敢让我死吗?”
“杜思薇!”杜光庆一把扣住女儿脖颈,大掌不断用力收紧。
“哈哈哈哈哈!”杜思薇并不挣扎,反仰天大笑,笑得无比癫狂,让原本美艳的脸蛋显出诡异扭曲,仿佛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爹,您这是做什么?”
“老爷!”
闻讯赶来的赵氏与杜源、杜恒兄弟二人一道冲上前,惊慌失措地将二人拉开。
“咳咳咳!”杜思薇剧烈咳嗽着,一双猩红的眸中却含着笑,直勾勾地盯视着便宜父亲,带着无限嘲讽,仿佛在说——你不敢,你就是个懦夫!
杜光庆怒上心头,大掌缓缓抬起。
“老爷!”赵氏按住自家男人的手,皱着眉头不赞成地摇摇头,以唇形道:“江世子!”
刹那间,杜光庆恢复了平静。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厉声吩咐道:“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关入柴房!”
闻言,杜思薇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掩藏在这具身子内心深处的恐惧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心脏。
“咚咚!”
“咚咚!”
“咚咚!”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无规律地敲击着耳膜,那是这具身子遭受过无数次创伤带来的应激反应,全然不受她控制。
两个手脚粗大的仆妇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杜思薇,而她身体僵直着,如提线木偶般做不出任何反应。
少女的脸色实在太差,杜恒看在眼里,忍不住出声制止:“爹,要不还是先请大夫来给二妹妹看看吧,她的脸色……”
“你懂什么?”杜光庆恶狠狠地瞪了次子一眼,而后冲下人厉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带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给她送吃食!”
“是!”仆妇应承,一左一右将杜思薇架了下去。
杜思薇没有挣扎,只是麻木地直视着便宜父亲,因此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隐晦笑意。
“爹……”杜恒还欲说些什么,被杜源一把拉住。
“你什么时候与那逆女这般熟了?”杜光庆上下打量着次子,狐疑道:“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爹,二弟什么性子您还不了解?脾气是真差,心肠也是真的软!”杜源适时出声为弟弟解围,说话间看了眼二妹妹被架离的方向:“就二妹妹方才那副狼狈模样,我瞧着也心生不忍!”
“哼!”杜光庆冷哼一声,不悦道:“别被她可怜的模样骗了,这小女子心思歹毒得很!”
“是呀!”赵氏在一旁附和,不悦道:“今日文茵不过去她院中问些事情,她可倒好,端着尚书府千金的架势,逼秋霜自扇耳光,若非白芷担心文茵出事,偷偷来我院中求救,文茵还不知要被她欺负成什么样!”
闻言,杜恒登时皱起眉头,担忧道:“娘,文茵没事吧?”
“这我不知道,娘还来不及关心她,杜思薇那搅家精便闹开了!”赵氏摇头,重重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源儿,恒儿,你们快去合心院看看文茵吧!”
“娘……”杜恒还想问些什么,被兄长一把拽住。
“孩儿现在便去,爹娘也快些回院里歇着吧,切莫气坏了身子!”杜源温声言罢,冲爹娘颔首致意,而后拽着弟弟大步离去。
“大哥,大哥,你把手松松,我还有话没问……”杜恒高声挣扎,很快被拽离现场。
杜光庆挥手屏退下人,扭头看向自家夫人,沉声道:“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思薇怎说你要赶她出尚书府?”
“老爷,我冤枉啊,我知道她与周公子的交情,哪里敢让她出府?”提及杜思薇,赵氏就跟竹筒倒豆子般,将今日发生一切和盘托出,顺带提了句香草院一众下人解释的说辞。
杜光庆越听,眉头拧得愈深:“白芷这个丫鬟,实在太会揣度主子的心思了!”
“可不是吗!”赵氏附和,试探道:“要不,把白芷抬到源儿院里,给他做通房丫鬟?”
“文茵身边总得留个可心的伺候,不能让她受委屈,心中觉得委屈也不行!”杜光庆说到这,顿了顿,眸中添了几许阴鸷:“至于杜思薇,今夜给她小小吃点教训,保管她日后不敢再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