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申:.....“上次给你打视频的,是你女朋友吗?”白安忆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夜街,他送自己回去时路上接了个视频,是个女人,长发披肩,看起来格外温柔,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说着,白安忆斜眼看向他,他依旧是目视着前方,安安静静地开车。他怎么不反驳自己的话。白安忆心里有些失落,装作无事地看向四周,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大小姐。”
“哥哥....”
厉御憬闻言微微侧头,余光瞥了眼身后木讷的女孩,手紧紧捏着手中的珠串,轻声开口,与往常一般,就好像刚刚的哽咽声只是她的错觉。
“今天是她的生日。”
“也是忌日。”
末了,男人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单膝跪到地上将另一束月季拿起,往旁边放了些,补足了扔掉的那束所占的空缺。
贺希站在原地消化着男人口中的话,他是怎么做到把这些话轻飘飘的说给她听得,如同事不关己一般。
“贺希。”
“嗯?”
“过来跪下。”
男人声音里听不出愤怒,更像是闲聊的话语,只有手里紧紧攥着的珠串泄露了男人内心的情绪。
贺希如同脚下灌了铅一般,她从未觉得抬腿有这么困难。
女孩缓缓走到墓碑跟前,看了眼身边的男人,随后慢慢弯下膝盖,跪到地上,眼中是拼命克制的泪水。
厉御憬有些惊讶于她直接的动作,愣愣的看了她一眼,他以为她不会愿意跪的。
还有,她是在难过什么?
远远望去的两抹身影,一黑一白,一个站着,另一个跪着,空气中弥漫的悲伤似乎随着飘摇的风刮到各处,浸透了整个世间。
贺希看着墓碑上的文字,随后伸手从一束月季里抽出一只,单独放到了墓前。
她早就知道了,三年前,厉御憬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时,她就知道了,大家好像都知道是她妈妈害得他妈妈出事,所以她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她该承受的。
因为她是江艳决的女儿,只是因为她是江艳决的女儿,就哪怕江艳决其实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哪怕她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女儿。
可是,她就是江艳决的女儿,不是吗......
这就是个绕不出来的死结。
于是,贺希妥协了。
“对不起。”
有些话说的多了,自然就流畅了,女孩的膝盖跪到修理整齐地杂草上,硌的发疼,连带着之前跪过的旧伤一起疼。
疼着也好,疼了才长记性,疼了才会听话。
.......
另一边,行驶着的车上,白安忆坐在副驾上,头轻轻倚到一旁,低头看着前方发呆。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女孩沙哑的嗓音突然响起,凌申下意识转过头看她。
“但是我做不到和她一起站在舅妈的墓碑前面。”
白安忆自顾地开口,说着,眼泪再度涌了上来,后面的话说的都有些艰难。
“我以为有些事刻意不去想,就可以忽略掉,当做不知道。”
“可是,当它在你眼前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凌申开着车的方向盘微微握紧,脸色有些无措地看向一旁哭泣的女孩,哪还有往日“嚣张跋扈”的傲娇大小姐样子。
“凌申哥哥,你说我哥怎么做到的?”
他怎么能做到这么淡然地把贺希领到舅妈墓前,哪怕她已经无数次告诉自己贺希是无辜的,不是贺希的错,可还是....
白安忆脸上挂着泪痕,转过头看向开车的人,对上他无措的视线,又迅速转过头,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随后清了清嗓子。
“舅妈对我很好很好,所以我才...”
说着,白安忆扯出个笑脸。
“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凌申微微点点头,心中巨大的复杂情绪翻涌着,不过最后又被压制得看不出丝毫。
白安忆皱了皱眉,轻声吐槽。
“你还真是个木头。”
凌申:.....
“上次给你打视频的,是你女朋友吗?”
白安忆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夜街,他送自己回去时路上接了个视频,是个女人,长发披肩,看起来格外温柔,和她...
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说着,白安忆斜眼看向他,他依旧是目视着前方,安安静静地开车。
他怎么不反驳自己的话。白安忆心里有些失落,装作无事地看向四周,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大小姐。”
“嗯?”白安忆眼睛亮起看向他。
“到了,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凌申解开安全带先一步下车,随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白安忆这才不情不愿地解开安全带,大步迈出腿,却忘记了自己穿的高跟鞋,差点没站稳。
“哎呦~”
凌申下意识将人揽到怀里,手握住女孩腰侧,白安忆则是直直的磕到他的胸口。
“嘶~”
一身清冷的木质香,跟他哥一样一样的。
“对不起。”
凌申将人扶好后立马收回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地开口道歉,白安忆看了他一眼,起身往里走。
“大小姐。”
“又怎么了?!”白安忆不耐烦的转过头。
“包。”
说着,凌申还将副驾上的黑色小包包拿起来给她看。
“哦!”
白安忆没好气地说着,噔噔噔地走到他跟前,一把将包夺了过来拿在手里。
“需要我送您进去吗?”
凌申低头看着她开口询问,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听得白安忆马上又要发火。
“不!用!”
说完踩着高跟鞋大步进了门,头也不回。
凌申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随后才慢慢弯起嘴角,眼中满是温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回味着她腰间传来的软软的触感。
回过头,就看到副驾的座椅上赫然躺着一只淡青色的耳环,她今天并没戴任何首饰,想来应该是自己刚刚拿起包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的。
凌申伸手将耳环拿起,端详了片刻,随后装进了西装口袋里。
贺希跪在地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厉御憬就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她,随后迈步来到女孩跟前,朝她伸出手。
“起来。”
贺希回过神看着男人伸过来的手,片刻,将手放到男人手心上。
厉御憬低头看向她的膝盖,两只膝盖都泛着红,甚至有些发紫,她站起身时脸上闪过的一丝痛苦也没逃过男人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带她过来,以往这个时候,他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贺希和他站到一起,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墓碑,最后小心地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为什么....都不贴....贴照片。”
厉御憬闻言低下头对上她的视线,没有说话,知道他不想说,贺希懂事地没再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才淡淡传来。
“没有。”
唯一的一张照片就是他床头的那张合照,其他的照片都被厉明峰烧了。
想到这,厉御憬本来松开的手此刻又紧紧攥起,手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很吓人。
贺希垂眸,想到了昨天自己拿照片时厉御憬的反应,好像一切又合理了,他连一张自己母亲的照片都拿不出来吗?
“我让人送你回去。”
说完,厉御憬转身错开贺希的身体走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