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灰烬,也总比什么也不剩的好。语落,我一顿,忽然意识到,我的执拗与江斯年如出一辙。难言的复杂情绪似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可我没有时间难过,助理已经进来汇报催促行程。“小孟总,您赶回来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会议已经不能再推迟了。”曾经孟远南还在时,我只需要安心地做一个大小姐,开心生活就好。可现在已经没人护着我了,我必须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好守着这个家。守着他留下来的一切。刚走出大门,一辆红色跑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
打他的这一巴掌,我用尽了力气。
看着江斯年泛着血的嘴角,我像是被戳破了什么隐秘心事,一股羞耻感涌上。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指向门口,颤着声开口。
“滚。”
可江斯年满不在乎地舔了舔唇角,深邃眼眸蒙上一层阴翳。
“我才刚回来,你就赶我走?”
我闭了闭眼又睁开,不愿再看他,沉默地绕过他在灰烬中一顿翻找。
余温仍在滚烫,我的手瞬间烫起水泡。
可我好像察觉不到痛,只在心里一遍遍的祈求。
一定还有小叔留下的东西,一定……
小叔死后,我就只能靠着这些东西支撑我活下去。
后来,我把江斯年当做了救赎。
可是现在江斯年长大了,也要离开我,我无比急切地需要一个寄托。
可越发心急就越是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觉耳畔传来嗡鸣。
忽地眼前一暗,我失去了意识。
……
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受到有人在轻抚我的头发,温柔而小心翼翼。
这动作像极了那个离我而去的人。
如笼在心底的雾散去,我忍不住搂上去,嘴唇忽然覆上一片柔软,温热的呼吸缠绕。
我下意识低唤出声:“……小叔。”
语落,嘴唇被人猛地一咬,传来刺痛!
我惊惶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锐利的眸子。
江斯年用双臂将我禁锢,咬牙切齿:“孟云烟,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他的眼神和孟远南的温柔不同,带着疯狂的执拗。
像是要裹挟着我一起坠入地狱。
我心尖一颤,猛然清醒。
“……江斯年,你在发什么疯?”
我想要移开视线,却又被他钳着下巴,强迫着转回与他对视。
只见江斯年红着眼,从牙关里挤出喑哑声音。
“孟云烟,你喜欢的,凭什么不能是我?”
望着眼前人固执倔强的神情,我如同被一下子弹击中眉心,忽地理解了孟远南当初的反应。
痛意覆上心脏,我一字一句强调。
“我怎么会爱上自己养大的孩子。”
江斯年笑了,带着讥讽与自嘲,他的手用力扣入我的指缝中,死死攥紧。
“可是孟云烟,你不也爱上了养大自己的人吗,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陪了你十年,难道还不能让你忘了那个死人,他到底有什么好?”
眼前似乎又被孟远南死前那一片血色模糊。
我痛的开始弓起背脊,大口喘息着。
我怎么能忘?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命,都是他给我的。
眼看江斯年又要逼近,我下意识拿过一旁的相框,毫不犹豫砸了上去。
浓稠血液从江斯年的额角滑了下来,砸在我的脸上。
一直灼烫到心脏。
可江斯年依旧没动,只是死死盯着我,那眼眸似乎也被血染红。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也容不得别人说他!”
“哪怕是你,也不行。”
江斯年闻言,一点点退开。
他已经与孟远南九分相似,只是眉眼中满是孟远南不曾有过的戾气。
“好!那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他说完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我怔怔看着,直到管家走进来,欲言又止。
我回神,苦笑一声,:“我明明,不是这样教他的。”
管家叹了口气:“小姐,孟总的房间该怎么处理?”
“……放着吧。”
哪怕是灰烬,也总比什么也不剩的好。
语落,我一顿,忽然意识到,我的执拗与江斯年如出一辙。
难言的复杂情绪似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可我没有时间难过,助理已经进来汇报催促行程。
“小孟总,您赶回来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会议已经不能再推迟了。”
曾经孟远南还在时,我只需要安心地做一个大小姐,开心生活就好。
可现在已经没人护着我了,我必须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好守着这个家。
守着他留下来的一切。
刚走出大门,一辆红色跑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
我看着那瞬间就消失在街角的车身,顿了顿,对助手吩咐。
“抽个时间,你去联系一下国内外最好的心理医生。”
我已无药可救。
可江斯年不一样,他不能也陷入这肮脏地泥潭。
只是我没想到,再次见到江斯年,是在几天后的一场酒会上。
我为了拿下一个国外的大项目,已经几夜未眠。
强撑着应付完上来寒暄的宾客,我刚要找个僻静地方休息,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江少,你不是孟云烟养大的吗?我以为你会继承孟氏集团呢。”
我猛然回眸,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江斯年。
他身边依偎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伴,同龄的富家少爷正侃侃而谈。
我看见江斯年摇了摇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他眉眼清冷而淡然,带着一股矜贵疏离。
“说笑了,我姓江。”
话音落下,他漆黑眸子流转间对上我的视线。
霎时,他嘴角扬起笑意:“姐姐。”
我还在怔愣,他已经一步步走近,神色亲昵地将我揽入臂弯中。
“我有姐姐已经很好了,又怎么会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在我诧异他怎么转了性的时候,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毕竟,那个人留下的东西,我会亲手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