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梧其的神色仍旧冷漠,但似乎又带着一丝温柔,“注意安全。”望着车辆慢慢驶去,梧其转头,看见站在别墅门口前的妹喜,头顶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在地上落下影子。不只是她,就连影子,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绝望和悲伤。闷热的夏季,隔着悠长的路径和低矮的路灯,两人相望。……妹喜转头先行离开。回到房间,妹喜像是卸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靠在冰冷的房门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睁着眼睛,模糊地看着房间那头的玻璃门,门外,是阳台和无边无际的黑夜。
下次。
找他。
用的还是找,不是约!
这话说的,就跟他随叫随到一样!
白鸣珂从来就只有他放别人鸽子的份,哪容许他被别人放鸽子,尤其还是个对他不上心的女人。
一个微信电话,就打了过去。
停车场内,他的神情有些阴郁,“玩我呢?我人都出来了!”
妹喜正在书房看书,听到这句不爽的话,不知道白鸣珂哪来的气,她只是失约,又不是杀人。
她放下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面,将刚才翻过的书页压了一下,“出来了就回去呗。多大点事。”
这轻飘飘的语气,让白鸣珂觉得这女人,更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说的轻巧!我人都出来了,还回去?你人在哪,我去找你!”
妹喜瞥了一眼正在通话的手机,表情有些无奈,这人怎么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声音加重,“说了。有事。我明天去找你。”
白鸣珂的声音中带上了威胁,“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找喻姿棟。”
妹喜的神情,也冷了下来,“你要是去找喻姿棟,我就把你送回德、国。”
“行啊。”白鸣珂的声音显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那我就等你着把我送回国。”
妹喜望着手机屏幕,像是在望着白鸣珂,她的声音很冷,“你真的不会以为,在那种地方打了人,就没事了吧?那地方是没有监控,但是——谁说没有人跟着你呢?”
那边沉默了,但是像是有股冰冷的怒气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妹喜嗤笑,白鸣珂再嚣张,碰见被驱逐出境,也只能跟个哑巴一样了。
妹喜挂断了电话。
那头,白鸣珂也是没想到,他居然也被林妹喜监视了。
他开车,驶离了地下停车场。
车速不算快,他注视着后视镜,没有发现有车跟踪,林妹喜到底是在骗他,还是手上真的有监控?
前头发生了车祸,白鸣珂本来没在意,但是不经意地一瞅,发现了一个熟人。
方庭下午的时候,接到了纪兰珊的电话,晚上喊他来家里吃饭,妹喜也在。
他想着要用一个崭新的面貌去见妹喜,于是跟他哥说了一声,提前离开了公司。
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这次车祸,是那个男生全责,他骑电瓶车闯红灯,撞到了方庭的车。
交警过来,判定了责任,就走了。
那男生本就年纪不大,又看见撞的是辆大G,心就慌了,拉着方庭就开始求情。
方庭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看他那样子,觉得也挺可怜的,刚想说不让他赔,就看见一辆车停在了后面,有个男人从上面下来。
方庭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不妨碍他记得白鸣珂这张脸。
他对那个男生说,“你走吧。这不需要你赔。”
男生闻言,连忙说了好几句谢谢,推着他那破旧的电瓶车走了。
“你找我干什么?”方庭问他。
白鸣珂上下打量了一眼方庭,他的情绪就跟写在明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心思。
方庭皱着眉,对面这个男人的扫视令他很不满。
“不干什么。”白鸣珂嘴角一勾,放荡痞气的五官突然变得挑衅。
他插着兜,眼中写满了对于方庭的嘲讽,“就是突然觉得,难怪林妹喜看不上你。”
……
晚上这顿饭,妹喜吃得并不开心。
她爸回来了,她吃饭时,都得要绷紧神经,按照他所教的规矩,坐姿端正,有条不紊地吃着饭。
更令她不开心的,喻姿棟也在。
她没怎么吃,就上楼了。
趴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然后门被敲响了。
她开门,梧其站在门口,“爸在书房等你。”
“喻姿棟走了?”
梧其淡淡地说,“在楼下和妈聊天。”
妹喜冷着脸,用力推开他,梧其被她推得后退几步。
她头也不回地朝三楼走去。
庄董喊妹喜进书房,是想着她即将要去华容了,对于华容内部的情况,还是要提醒一下。
庄董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等她一进来,就说,“你后天就要去华容上班了,该了解的情况,还是得了解一下……”
妹喜后面的都没怎么听,就听见一个后天要去华容上班。
她什么时候要去华容上班了?
稍微想了一下,她能够判定这绝对是梧其在背后搞的鬼。
她准备等会儿去找梧其算账,但是在她爸面前,她表现得像是知道这件事情一样,认真仔细地听着她爸讲的话。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去找你哥。”
妹喜听话地说,“知道了。”
出了三楼的书房,妹喜直奔梧其的卧室,敲了两下门,没有人来开门。
又下楼,碰见一个佣人,问,“我哥呢?”
“少爷去送喻小姐了。”
妹喜出了别墅,远远地,看见铁门门口,亲吻的两个人。
黑夜下,车辆安静地停在他们身后,铁门外围绕着一圈灯,像是为他们搭建的舞台。
七月的晚上,酷热,妹喜却感到浑身冰冷。
喻姿棟松开梧其,不舍地说,“那我就先走了。”
“嗯。”梧其的神色仍旧冷漠,但似乎又带着一丝温柔,“注意安全。”
望着车辆慢慢驶去,梧其转头,看见站在别墅门口前的妹喜,头顶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在地上落下影子。
不只是她,就连影子,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绝望和悲伤。
闷热的夏季,隔着悠长的路径和低矮的路灯,两人相望。
……
妹喜转头先行离开。
回到房间,妹喜像是卸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靠在冰冷的房门上。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睁着眼睛,模糊地看着房间那头的玻璃门,门外,是阳台和无边无际的黑夜。
那安静的夜色,就跟庄梧其一样,好像没有心。
高高地待在天上,平静地俯视着她,看着她为他痴迷、流泪,而他却无动于衷。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以为庄梧其是喜欢她的。
电话响了,妹喜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去接电话。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方上舟。
一向言笑晏晏的方上舟,此时的语气中竟然带着某种某人不听管教的头疼和怒气,“喜妹!你现在有没有空!来趟xx警局!方庭和白鸣珂今天打了一架。”
方庭和白鸣珂?
妹喜莫名想到白鸣珂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总感觉这件事情,像是白鸣珂主动挑衅。
“你赶紧过来。”
妹喜回神,“知道了。”
妹喜拿了车钥匙和手机,拉开门,梧其站在她门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他看了一眼她的红肿的眼睛,又看着她那拿着钥匙的手,“去哪?”
“不用你管。”妹喜的语气很冷。
她伸手,想要推开阻拦在她面前的人,但是手又被狠狠地攥住。
梧其沉下了声音,“去哪?”
知道挣脱不开,妹喜往前一步,和梧其的距离仅有一线之隔。
她仰着头,眼中是梧其从没见过的冷漠和恨意,“要你管!一个未婚妻,不够你管!你还想来管我!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妹喜感觉到手腕被紧紧地攥紧,像是要被人给压碎。
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仍然倔强地盯着他。
梧其的声音很沉,“我是你哥。”
“你是我哥?”妹喜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有你这样的哥嘛?你妹刚成年,你就骗她上床……唔唔唔……”
嘴巴被手掌给堵住,掌心的力道,像是想要憋死她。
妹喜仍用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梧其。
和他的力道相反,梧其的神色反而平静,平静到骇人,他低着头,在妹喜耳边说,“就算我是你亲哥,在你成年那天,我还是会拖你上床。”
妹喜心中一颤,不可置信地转头。
她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梧其的口中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