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受惊了,这药,趁热喝,调理身子的!”无忧端了一碗乌漆麻黑的药,放到许羡的手边。水许羡端起来闻了下,皱着眉头饮下半碗。见状,无忧无虑很是兴奋,心满意足的扭着手腕,将沈方逼到角落里,一顿拳打脚踢,沈方被打得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别打了,别打了,大人,冤有头债有主,火是我放的,你把我杀了吧!跟我儿没关系!”老掌柜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为何放火?”许羡饮下最后一口药汁,抽着眉头,满脸厌恶的扔了手中的药碗。
沐浴完,沈多芙才想起来父亲留在账本里的那些奇怪的字,都在那张纸上,火势起来时,她顺手将纸塞在腰间的暗扣里。水
可旧衣已经被婢女取走,她着急忙慌的出门去寻。
万幸,婢女未走远,旧衣并未被丢弃,她找出纸条,正打算回屋时,意外瞥见许羡的身影,从垂花门那头,一闪而过。
无虑跟在身后,押着一个人。
看起来,好像是沈方。
沈多芙未及深思,便悄悄跟了上去,许羡等人走入一间屋子,房门紧锁。
她悄无声息的靠过去。
“大人受惊了,这药,趁热喝,调理身子的!”无忧端了一碗乌漆麻黑的药,放到许羡的手边。水
许羡端起来闻了下,皱着眉头饮下半碗。
见状,无忧无虑很是兴奋,心满意足的扭着手腕,将沈方逼到角落里,一顿拳打脚踢,沈方被打得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大人,冤有头债有主,火是我放的,你把我杀了吧!跟我儿没关系!”老掌柜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为何放火?”许羡饮下最后一口药汁,抽着眉头,满脸厌恶的扔了手中的药碗。
“沈方在赌坊输了很多钱,我卖房也抵不了,所以只能在商行里偷偷的拿钱,账本上很多错漏之处,老爷也是知情的,但他没有怪我,一次次的放过我。我没想害死你们,我放火只是想把那些账本给烧了,然后跟着老爷一起去!”老掌柜捂着脸,泣不成声。
许羡咧着嘴笑了:“我平生最讨厌虚伪的人。沈老爷向来宽厚,待你父子那般好,你却联合外人要他性命?”
“我没有!老爷真的是突发心疾,我只是想问他,当年他从魏国带回来的那几个孩子的下落,季将军说,那可是魏国奸细啊,若是找出来,于朝廷有功,会有封赏的。”水
老掌柜本就口齿不清,大抵是刚从火场被救下来,没吃晚饭,语气有气无力的,屋外的沈多芙听得很吃力,什么孩子,什么魏国,直觉会有什么大事。
她实在忍不住,拿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把耳朵凑过去听。
就是这一小小的举动,被屋内的无忧发现,无忧挡住沈多芙的视线,给许羡挑了挑眼。
多年的默契,无需多言,许羡侧眸瞥了窗纸上的影子一眼。
“够了!”许羡怒斥老掌柜一声,起身走过去,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问,“你是沈家的人,吃着沈家的饭,为何要联合季怀书,害死我岳丈?”
老掌柜抖着手,看了一眼沈方:“沈方被人陷害,关在大牢里,季将军说可以帮我将他捞出来,只要我帮忙向老爷问几个问题,谁知老爷会因此而丧命。”
说到此处,许羡已经完全明白了,老沈不是因为要保住季家受贿的账本而死,是为了护住那个秘密,自尽而死。水
让季怀书再无任何线索可寻。
“所以,我岳丈是死在季怀书面前?”许羡冷眸灼灼,目光骇人,满身杀意。
老掌柜轻轻点头。
“开口说!”许羡大声呵斥。
“是!季将军当时在场,老爷突发心疾,他也手忙脚乱,只是无力回天了......”
老掌柜开口说第一句话时,许羡已经起身,快步开门,走出去,后面说的那些都不重要。
他看向立在屋外神色怔忡的沈多芙,冷声命令道:“听明白了就过来!”水
沈多芙慢慢走过去,许羡拽她进屋,朝她手心塞了把匕首,在她耳边,压低嗓音温柔地说:“至亲的血仇,必须自己亲手来报!”
见状,无忧无虑架起老掌柜,方便沈多芙动手。
“姑娘,你动手吧!我也想下去陪老爷了,求姑娘放过沈方,他与老爷的死没有关系。都是我,是我的错!”老掌柜闭上眼,一副想要解脱的表情。
沈多芙脑子嗡嗡的,想起父亲的笑,父亲的谆谆教诲。
他总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说做生意亏了不怕,就怕亏了心。
他待人宽厚仁慈,却遭最信任的人背刺。
“我爹走的时候,痛苦吗?”沈多芙垂着手,指尖摩挲着匕首,说话的语气很轻。水
“发作很快,不痛苦的,我们都没反应过来,老爷就咽气了。”
老掌柜说这话时,仿佛在邀功一般。
沈多芙猛地一闭眼,眼角深处有泪光闪动,嘴角抽搐着笑道:“可我和我娘的天塌了,痛苦一生!”
老掌柜愕然。
“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害死我爹,怎么还有脸叫我放过你的儿子?”沈多芙抬手抹了抹泪,在老掌柜惊恐的目光下,走向沈方。
“这种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她抬起匕首,狠狠插入沈方的胸口,再拔出来,血喷涌而出,溅到她的脸上。
刚洗的身子,又脏了。水
真晦气!
“不要!我的儿啊!”老掌柜的叫声凄惨至极。
“看吧,很痛苦吧,怎么会不痛苦呢?”沈多芙将刀尖对准老掌柜的心口处插入,搅了一下,老掌柜呜咽一声,便倒地不起。
沈多芙仿佛灵魂都抽离了,她没去注意许羡和无忧无虑看她的眼神,转身就走。
“劳烦你们处理一下,多谢!”
“不......不客气!”无忧结巴的应声。
无虑好一会儿,才惊道:“我刚刚以为她不敢,看着娇娇弱弱,原来心也这般狠。”水
许羡看了眼满屋的血,再抬眼看向沈多芙离去的身影,勾唇笑起来,眸光百转。
“季怀书为何会知晓当年之事?”无忧心生疑惑,眼底浮起忧虑。
关键之处,沈多芙没听清,但他们屋里的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除了许羡,无一不是脸色大变。
许羡思忖片刻,回道:“卫东最不喜欢世家子弟,季怀书在肃州这两年,卫东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常派他去夜袭魏国军营,九死一生,想必是他在魏国,听到了什么风声。”
有些秘密,在魏国不见得是秘密,只是两国交战多年,消息闭塞罢了。
“有些人和事,终究要见天日,不必太过忧虑。”许羡不甚在意的笑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