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宋念安管不好自己的丫鬟,对着郡主口出狂言,四皇子也不会出手教训人,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番丢脸又赔钱的举动。已经走出门的季无璟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姜肆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探究。他到底是小瞧这个郡主了。原本以为只是个贪图他身子、愚蠢冒进的蠢货,没想到短短几日,就在她手里接连栽倒了这么多次,在京都这么多年都是荒唐不堪的废物,现在忽然开了窍,甚至还和他早就看不惯的老四站到了一边。不知道到底是以前在装蠢,还是这两次踩了狗屎运,要好好查查这个郡主到底是什么底细。
“呵。”
姜肆也不反驳,噗嗤笑出了声。
看季无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季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你带来的人弄脏了人家的店铺,刚才还一直在美人面前逞英雄,但凡还要点脸面的话,是不是应该把银子给人家赔了?”
季无璟回过头,刚好看到在旁边哭丧着脸,欲哭无泪的玲珑阁掌柜。
原本还以为这次要吃定哑巴亏了,毕竟这一屋子的天潢贵胄,官宦子弟,哪个都不好惹,没想到姜肆竟然会替他说话。
掌柜喜滋滋地立刻拿了价目表,屁颠屁颠儿地走上来。
胖乎乎的手拿着毛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然后递给季无璟。
“季大人,这些都是被沾到污物,无法再次售卖的商品。”
季无璟的眸子瞬间瞪大。
扫了眼柜台,确实刚才那一吐称得上惊天动地,波及范围极广,离得近的架子上几乎全部都被溅到了。
掌柜装作看不见季无璟仿佛吃了屎一般的脸色,生怕他跑路似的,当众大声报起了价目表。
“红蓝花胭脂,三盒,十五两,金花胭脂,两盒,二十两,山榴花胭脂,四盒,十六两......”
掌柜念完账目,撕下那页报价单,硬塞到季无璟手里。
“季大人,总共二百一十四两,感谢您的惠顾,麻烦季大人先结了账,到时候我让人把胭脂都收拾出来,给您送到府上。”
除了姜肆、祁衍和宋念安,门外还有不少留下来看热闹的不官家小姐,季无璟现在还没定亲,前阵子已经落下一个浪荡公子的称呼了,现在可不能再被戴上抠门穷逼的帽子。
他接过账单,咬着牙将怀里的银票递给了掌柜。
季无璟虽然已经入朝为官,但是她爹季尚书根本对他不闻不问,更别提给他银子了,他自己的俸禄虽然不算低,但是来京都不算久,许多事情都需要打点,开销算得上巨大,闲钱根本不多。
现在又平白多出这么多开支,让他浑身上下都觉得气不顺。
扫向语嫣的目光里,仿佛淬了毒。
“不必给我,季某本来就是陪宋小姐来逛的,收拾干净后全都送去丞相府即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别说空气中,就连衣服上似乎都沾染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恶臭。
季无璟甩了甩袖子,甩掉宋念安缠在他手臂上的小手,夺门而出。
要不是宋念安管不好自己的丫鬟,对着郡主口出狂言,四皇子也不会出手教训人,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番丢脸又赔钱的举动。
已经走出门的季无璟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姜肆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探究。
他到底是小瞧这个郡主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贪图他身子、愚蠢冒进的蠢货,没想到短短几日,就在她手里接连栽倒了这么多次,在京都这么多年都是荒唐不堪的废物,现在忽然开了窍,甚至还和他早就看不惯的老四站到了一边。
不知道到底是以前在装蠢,还是这两次踩了狗屎运,要好好查查这个郡主到底是什么底细。
“所以到底是谁?”
祁衍把脑袋凑过来,顺势搭在姜肆的肩头。
“是我好看,还是季无璟好看?”
“啊?”
“问你我们俩到底谁更好看?”
一个是浓眉大眼的周正俊朗,一个是亦正亦邪的摄人心魄。
明明是两个不分伯仲的颜值极端,姜肆却没有丝毫犹豫。
“自然是殿下更好看。”
“原来我这副皮囊,如此得郡主的青眼啊。”
祁衍笑得像是只得了便宜的小狐狸,“怎么想起来逛胭脂店?有喜欢的吗?”
祁衍根本没有撒手的意思,揽着姜肆就往楼上带,却不想手指直接被人给一根一根地掰开了。
祁衍的手臂就像是一条滑溜的泥鳅,刚从腰上滑下来,转头又直接缠上了姜肆的肩膀。
“不用谢,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的。”
说的是刚才替她出气的事儿。
姜肆抖了抖肩膀,不给面子地又把他的手甩下去。
“让人知道我跟四皇子殿下搞在一起,好像也算不上是帮忙。”
“怎么?我有什么不好吗?跟我搞在一起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吗?”
祁衍满脸写着不满。
伸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
白皙的皮肤在红色长袍的映衬下,几乎透明。
这个人倒是奇怪的很。
身为一个男子,却总喜欢穿红色。
换个人,姜肆可能就会嘲讽对方是新郎官上了身。
但是祁衍穿红色,却没有那种热闹的喜气。
他的皮肤白得不像话,总给人一种天寒地冻的雪地中,撒了满地鲜血的错觉。
姜肆看着祁衍意气风发的模样,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回想他悲惨的结局。
祁衍是死在狱中的。
和姜肆一样,是自尽。
一个狱中服毒,一个青楼跳楼。
天潢贵胄,潦草此生。
书中没有过多的细节描写祁衍,毕竟只有他被季无璟狠狠踩在脚下的时候,才有出场的必要。
季无璟夺得皇位,大赦天下,甚至包括四皇子祁衍。
只要他像个蝼蚁一般,老老实实地臣服于季无璟,乖乖被囚禁在四皇子府里,苟且一生。
可是像祁衍这种骨子里就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屈居tຊ人下。
姜肆记得,祁衍临死前只说过一句话。
“我是大祁的四皇子,岂能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