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盛怒之余,我的心中却又生出了一丝悲哀。我为自己不值。为祁子渊不值。这里的所有的官兵百姓不值。所有人、所有有生力气都在这里抢险救灾。大家从早忙到晚,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身边的亲朋同僚被洪水冲走,也只能咬咬牙继续干。可身为蜀南省府、离此处不过三百里的蜀城,他们的城主坐拥重兵,却龟缩于城中,因一己之私,而弃万民于不顾!急匆匆赶来的府尹也听到了这件事,也直接气了个仰倒。“卫所军屯,卫所军屯!陛下特许这些城主养兵,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手下的这些兵,在无战事的日子里帮着屯田种粮、救急救灾?”
我气到眼前发黑,心脏跳的几乎要爆炸。
可再盛怒之余,我的心中却又生出了一丝悲哀。
我为自己不值。
为祁子渊不值。
这里的所有的官兵百姓不值。
所有人、所有有生力气都在这里抢险救灾。
大家从早忙到晚,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身边的亲朋同僚被洪水冲走,也只能咬咬牙继续干。
可身为蜀南省府、离此处不过三百里的蜀城,他们的城主坐拥重兵,却龟缩于城中,因一己之私,而弃万民于不顾!
急匆匆赶来的府尹也听到了这件事,也直接气了个仰倒。
“卫所军屯,卫所军屯!陛下特许这些城主养兵,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手下的这些兵,在无战事的日子里帮着屯田种粮、救急救灾?”
“等到陛下文书来了,这蜀南早就成了大泽,还要那劳什子文书有甚么用!”
我撑着营帐喘了几口气,努力定下心神:“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加倍做活了。”
解决当下洪水的问题才是主要。
所以,哪怕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高城主治罪,我也只能将愤怒先搁在一边。
我在蜀南任职的那三年,年年都有水患。
每年蜀河涨潮,我都会带人过来帮忙,组织百姓们避难的流程我也熟悉。
可没有哪一次,水灾像是今年这般来势汹汹!
面前是不断上涌的洪水,身后是蜀南本就为数不多的沃土。
时至凌晨。
哪怕工部和匠人们再怎么努力出产水泥,可是天灾依旧步步逼近。
现场人手不足的弊端又显现了出来。
我心中好似坠了一块石头,闷顿想呕。
冰冷的双拳早已攥成青白,指甲把掌心的血肉掐烂,丝丝血迹顺着雨水滴落。
我喃喃自语的声音都已几乎泣血:“人类……如何能与天灾角力?”
原定的支援没有了,如今的人手又太少,所有人连休息的轮次都已经全部取消。
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
再干下去也只是白白牺牲……
我闭了闭眼,下定决心。
“准备撤退!所有责任本官一力承担!”
“大人?”
府尹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我已经格外疲惫:“我们人手太少,再待下去只会白白把自己搭上。”
“等水漫过来,就来不及了。”
我没有再多说,也不想再多说下去。
“所有人,撤退!”
……
“快跑!往高处跑!”
几乎脱力的我被两个兵卒架着跑,府尹旁边的兵卒卷着喇叭大声吆喝道。
“水涨过来了,快跑!”
“撤退!撤退!”
刚从分流河道上撤退下来的所有人,都在疯狂逃命。
“轰隆隆——”
电闪雷鸣,照亮天地。
在那一瞬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看见,背后的田地全部被淹没,化做了汪洋大泽。
府尹紧紧咬着牙,两包热泪含在眼眶里:“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这一片全是他北河府的领地,在这经年未遇的大水灾中,一切建筑、良田、设施等等全部毁于一旦。
若要重建,那消耗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清点人数时,我却发现了不对劲。
“陆英呢?”
苏陆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