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如今我即已高中进士,尘埃落定,也算是蒋家的一喜,不若再提前增加一喜,不日迎娶沈家女如何?”蒋老太闻言后,先是一愣,沉思了片刻后,又觉这个提议极好。蒋家如今有了进士功名,在周围十里八乡是绝不缺声望了。但蒋家缺银钱,听闻沈家实力雄厚,想必这嫁妆绝对不俗。蒋老太想到这处后,当下便欣然同意了。蒋家差媒婆和沈家提议提前完婚时,沈夫人略作犹豫,随后以自己一人不能擅自做主,需要和自家夫君商量一下,才将媒婆给打发走了。
蒋文铭又是一番慰藉,未中一甲无法入翰林院的阴霾才堪堪扫去。
三年才有的一次盛况,早就吸引了许多燕京的百姓。
新科进士身穿华丽的服饰,以新科状元郎为首的队伍,沿着预定的路线在街道巡游。
凡路过处,百姓们夹道欢迎,周围锣鼓喧天,彩旗飘扬。
不时,便有荷包落于身侧,就连身处队伍后方的蒋文铭都收到了不少人的投掷。
这种荷包都是小巧而精美的包装物,里面大多装着香料,钱币或者一些小礼物。
蒋文铭也被这股热闹感染,慢慢沉浸其中。
只是,很快,蒋文铭便发觉有些不对了。
走在前方的队伍的同僚,不时回过头瞟他一眼,然后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一开始,蒋文铭还并不以为意,以为不过是巧合。
但越来越多的视线投注过来后,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眼神扫过全身,似乎没有不合理之处。
又摸了摸脸颊,也没察觉到什么异物。
蒋文铭一头雾水,不知这些人究竟在探究什么。
直到听到周围百姓发出一些疑惑声,他只觉得震耳发聩。
“今年探花郎怎么有两个,一个姓蒋,一个姓李,这不对啊!”
“谁说不是呢,不是说探花郎姓李吗,怎么有人在那大肆恭祝蒋郎得中探花!”
蒋文铭听到这神经高高挑起,就在他自己万分疑惑之际,游街的队伍前进之际,终于解了他所有的困惑。
同福酒楼二楼,沈文惠携同一众婢女远远地便对着蒋文铭激动地挥手示意。
而蒋文铭面上无丝毫笑意,甚至在看见沈文惠为他精心准备还高高挂起的恭贺得中探花的祝词时,眼神一瞬锐利非常。
蠢妇!
这是蒋文铭第一次意识到,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宋初语那般进退自如,聪明睿智的。
整个游街过程,蒋文铭被同僚看笑话看到差点破防。
好在,他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知道眼前的困境不过是一时的。
等他入了翰林院,再一一清算。
蒋文铭是阴沉着一张脸回家的,今日丢脸丢的大,他甚至连过几日的琼林宴都没有兴趣参加。
但他现在可不是前世的大好局面,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格。
他自己都能想象到,过几日赴宴会被如何当成笑柄。
蒋文铭踏入自家小院时,蒋家人都高兴地围了上来,恭祝他高中进士。
对于老蒋家来说,这是彻底改换门庭的大事,他们可不知蒋文铭心中的抱负,能中进士就是天大的喜事。
蒋老头甚至报信回老家,要重建家祠,以告列祖列宗!
在蒋家人的恭维声中,蒋文铭阴沉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一些。
却在这时,他身边的书童也一脸讨巧上前道:
“少爷,这是沈小姐送你的,她让小的在您回家之时,第一时间送上。”
蒋文铭听到沈文惠这个名字,方才缓和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上来。
不过,当着蒋家人的面,他并没有多说,而是一言不发地拆开了书童手里的荷包。
待看见荷包里竟然送的是一首恭贺他高中探花的诗时,蒋文铭眼里的寒气浓到欢喜的蒋家人都瞬间变得安静的程度。
蒋文铭将手里的信纸揉捏成一团,狠狠用力,面上闪过蒋家所有人都看不懂的阴狠。
“母亲,如今我即已高中进士,尘埃落定,也算是蒋家的一喜,不若再提前增加一喜,不日迎娶沈家女如何?”
蒋老太闻言后,先是一愣,沉思了片刻后,又觉这个提议极好。
蒋家如今有了进士功名,在周围十里八乡是绝不缺声望了。
但蒋家缺银钱,听闻沈家实力雄厚,想必这嫁妆绝对不俗。
蒋老太想到这处后,当下便欣然同意了。
蒋家差媒婆和沈家提议提前完婚时,沈夫人略作犹豫,随后以自己一人不能擅自做主,需要和自家夫君商量一下,才将媒婆给打发走了。
媒婆一走,沈夫人便忍不住和沈文惠犯嘀咕道:
“文惠,你不是说梦中蒋文铭高中探花吗,如今他不过二甲末流,这是怎么回事?”
沈文惠也没想到这辈子会是这般情况,上辈子她记得清清楚楚,蒋文铭这时候就是风风光光成为了一甲的探花郎啊,怎么轮到自己嫁他,就只是二甲末流的进士了?
但沈文惠虽然有些摸不着这件事的始末,但有件事她很确信,前世的经历一切都是真实的。
母亲可能以为是个梦境,会对蒋文铭的实力有所怀疑,但她永远不会,她清楚的知道上辈子的宋初语最后是多么风光。
思及此,沈文惠稳了稳心神后,才对沈夫人道:
“母亲,蒋郎只要高中进士就行,其余的不重要,他是不是探花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未来是燕朝的重臣这就够了。”
沈文惠说的肯定,沈夫人却有些犹豫了:
“你真的能如此确定吗?你可知,他没考中探花,就不能直接入翰林院了,你爹爹当时便一直为此遗憾,要不是你舅舅不肯使力让你爹进入翰林院,凭你爹爹的能力,怎么可能如今还在区区五品的行列,早就升上去了。”
燕朝的官员四品就是一个分水岭,一旦越过,才有希望前进。
若是当不成四品官,这辈子也没希望继续晋升了。
许多人一辈子都只是一个五品官,就是因为没有翰林院的出身。
沈文惠有些不以为意道:“那是爹爹,蒋郎可不一样,他日后可是能为我请封诰命之人,娘,你在担心什么,你若还不信,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沈家日后的出路只有蒋郎,你若不信,那女儿也没办法救沈家了。”
见女儿说的如此笃定,沈夫人心又开始乱了起来。
“文惠,你就当真对你那个梦如此确定?”
若那个梦是真的,沈夫人绝不能看着沈家倒下,更不能看着自己夫君一蹶不振。
她亲娘临终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能好好扶持夫君,帮助沈家崛起。
“母亲,这个话我也不想再多说,只能告诉你,沈家的未来,只能压在蒋郎身上。”
见女儿说的如此笃定,沈夫人又想到这些天女儿说的很多话都得到了证实,尤其是关于侯府的一切,她这几日特意查了一下,那侯府的老侯爷还真是宠妾灭妻之辈。
想到这些,沈夫人咬了咬牙,狠心道:“好,娘信你,我这就差人告知蒋家,表示沈家同意提前结亲。”
沈文惠听了,这才满意地笑了,不知想到什么,又上前撒娇低语道:
“那娘,您看蒋郎以后对我们沈家如此重要,那我的陪嫁是不是再丰厚几分?”
沈夫人先是一惊,因为她觉得给女儿已经准备的足够多了。
转而又想到,日后很大可能求到蒋家身上,且又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到底心软了几分道:
“你都开口了,娘又岂能不依你?”
沈文惠立即眉开眼笑道:“谢谢娘,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了!”
沈夫人爱怜地揉了揉女儿的鼻头,随即眸中闪过沉思。
她从宋家已经谋夺过来的私产,自然是不会动了。
那就从宋家另一半资源里挪出来吧,理由她想好了,宋初语不满意自己的嫁妆,整日和她哭闹,要多些嫁妆才愿意出嫁,否则就要到外面散播我这个姑母虐待她的消息。
想必宋家那几个忠仆若是知道是宋家大小姐要求的,就算心里多有不情愿,也不会多加阻拦的。
想到这,沈夫人眸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这不祥之人,也还算有几分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