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到了。”梅青不是没想过就维持现状。只要能维持现状,离婚不离婚影响不大。可是梅青的隐忍是建立在她跟薛良平都在为家庭稳定做出牺牲的前提下。薛良平的心可以不在她身上,但一定要在家庭上。如果薛良平的心不在家里,梅青的隐忍就失去了意义。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薛良平很久以前说过的朋友,工作上有不少交集。薛良平有时候会在家里提起,神情坦然,甚至告诉梅青,那个朋友对他有好感,说过要是薛良平未婚就追他之类的话,梅青当时付之一笑。薛良平在炫耀自己魅力依旧,她何必吃醋让他更加得意。
薛良平愣了快半分钟,梅青看着他,短短三十秒,仿佛过了二十多年。薛良平胸口起伏,像断水的鱼,竭力呼吸。他渐渐回过神,错过了最后解释的机会。
三十秒沉默,证明了一切。
薛良平回过头,跟对面的女人说了什么,然后拿了大衣离开。女人轻蔑地对梅青翻了个白眼,也起身走人。
梅青轻轻舒了一口气。
陈语慈抬抬眉毛:“就这?”
梅青淡淡地望着她:“你在期待什么?老婆打小三?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打得头破血流,让路人看热闹?”
陈语慈做了个吃惊的表情:“你在生我的气?”
梅青笑:“当然不是,我很感谢你。”
陈语慈毕竟年轻,琢磨了半天还是不能理解梅青的冷静。
“你怎么会这么冷静?”
梅青好笑,到这个年纪,表面的体面其实是淡漠,话不多说,事也不会少干。事情已经很糟糕了,不怕更糟一点。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梅青问。
陈语慈顿了顿:“其实大家都知道,传什么的都有。据我观察,他俩应该还算干净。”
陈语慈的判断跟梅青对薛良平的了解一致。薛良平爱惜羽毛,有底线,但不多。
“也就是说,你很早就知道,那现在为什么特意让我知道?”梅青直接问。她想知道陈语慈是善意还是恶意。
“你不是怀疑我居心不良,想拆散你家吧?我没那么缺德!”陈语慈声音提高。
“一个家,别人是拆不散的。”梅青微笑,“这件事近东人人都知道,却没人给我一点暗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跟你更是刚认识,你为什么冒风险告诉我?”
陈语慈有点生气:“你帮过我!十年前,我刚做近东的项目,参加年会,陪老板喝酒,我穿白,红酒溅一身,你把围巾借给我,在脖子旁边打了个花,遮住脏。”
陈语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呆呆的梅青,明显她忘记了。
“后来我知道薛总的事,心中给你不平,但你是家庭主妇,孩子又小,能怎么办?离婚吗?我就犹豫了。周围的人对这种事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薛总只是跟同事一起吃饭,算不上出轨。这次我见你,觉得你不是愿意跟傻子一样活一辈子的人,你家孩子也大了,你怪我我也认了。”
梅青脑子里像有无数个小锤在锤,笑了笑:“那就好。”
陈语慈眼一瞪:“好什么好?我也说不上来,说你傻也不对,聪明也不对,我说不好。但我知道,这狗男人不配你。”梅青苦笑。
陈语慈声音低下来:“老实说,这会儿我有点后悔,但我觉得我没错。我下午还要上班,你有事找我。你要辞职的,现在可以辞了。”
梅青静坐了一会儿,打电话给蒋律师。
“时机到了。”
梅青不是没想过就维持现状。只要能维持现状,离婚不离婚影响不大。可是梅青的隐忍是建立在她跟薛良平都在为家庭稳定做出牺牲的前提下。薛良平的心可以不在她身上,但一定要在家庭上。如果薛良平的心不在家里,梅青的隐忍就失去了意义。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薛良平很久以前说过的朋友,工作上有不少交集。薛良平有时候会在家里提起,神情坦然,甚至告诉梅青,那个朋友对他有好感,说过要是薛良平未婚就追他之类的话,梅青当时付之一笑。薛良平在炫耀自己魅力依旧,她何必吃醋让他更加得意。
后来,薛良平就很少提这个朋友。梅青素来不管薛良平工作上的事,也不想多问。
都是成年人,不问是信任,瞎搞是个人选择,承担后果就好。
梅青相信以薛良平的个性,不至于管不住下半身,但有没有管住心就不一定了。
七点,到家开门,薛良平居然在客厅看电视,盯着梅青进屋放了包,然后来到客厅坐在薛良平对面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茶几。
“我看见了。”梅青也看着薛良平。
薛良平换了另一套深蓝色的家居服,是梅青熟悉的样子,又非常陌生。
“你看见什么了?”薛良平声音突然暴起,“你看见什么了?”
公婆闻言冲过来,看看儿子,看看儿媳。
“看见你跟一个女人亲亲热热地吃饭。”梅青一字一句地说,生怕公婆听不清楚。
“放屁!那是我同事,我们讨论工作!你心真脏!看谁都脏!”薛良平气急败坏,倒打一耙。
婆婆忍不住了,问梅青:“你到良平单位去了?怎么能到良平单位去?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良平要上班的!”
公公也恼火地盯着梅青。
“我没去,在他公司附近的餐厅偶然遇见的。”梅青心如止水。
公婆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偶然?谁信啊!我天天都看见陈语慈,就是她叫你来的,她自己离婚单亲,也想把你拉下水。”薛良平咬牙切齿。梅青还没见过薛良平如此狼狈的样子。
婆婆拉着梅青:“青青,你可不能被别人算计了!外头坏人太多了!你刚出去上班,搞不过她们!”
梅青只觉得绝望,自己曾经怎么会如此信任薛良平和公婆。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去良平单位。”公公还在纠结这件事。
梅青深吸一口气。
“如果真是同事,你发什么脾气?我只说我看见了,你就大发脾气,你在心虚什么?我确实只看见你跟那个女人亲亲热热吃饭,没看见你们上床。我先帮你说了,你别着急辩解,你干净,你不脏。”梅青冷笑,不给薛良平插嘴的机会,“你跟她说你上学的时候喜欢吃三鲜粉,喜欢湖人,喜欢条纹毛衣,喜欢听张学友,说你没吃饭胃疼,发烧头疼,皮肤敏感,心情低落。随时分享照片和心情,半夜十二点说生日快乐,晚上说晚安。这些是应该跟普通女性朋友分享的内容吗?我可以跟别的男人说吗?我可以连续十天都跟同一个男人亲亲热热吃午饭吗?”
梅青说的很多都不是吃饭时听到的内容,而是薛良平曾经跟她说过的。
薛良平脸色铁青,半晌才挤出来一句:“你无理取闹!简直就是个泼妇!”
“你做贼心虚!是个贱人!”梅青口齿清晰,完美回击。
“你怎么这样说话?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公公生气质问梅青。
“管好你自己的儿子。”梅青说完回房,狠狠摔上门。
立刻打了 110 报警。
梅青骂得好!鼓掌!
终于骂起来了!鼓掌!
“这贱人是你生的是你养的是你教的,所以你也是贱人。” 要我我就这么骂。好样的!
多骂一些,不够爽!
啊?为啥要报警?怕狗男人一家人身攻击吗哈哈哈哈哈哈好会骂!把嘴借我!
骂他!骂死这个狗男人!
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