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知晓他自幼端方的性子,却有时候比自己还偏执,她下了一剂猛药:“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从谢霄北的床上下来。”周政南温和的笑容到底是没能继续维持在脸上,他眼中的难过遮掩不住。在他为了她父母奔走努力的时候,她在跟另一个男人上床。饶是他再宽纵她,显然也没办法接受。沈自山和李见女在听到谢霄北三个字的时候,都是愤怒:“我们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自爱的女儿!”“你真是白费我们多年的教导!”“你这个,逆女!”
谢霄北垂眸睨着被她握住的手,在她绕向走反方向时,把人拽回来,“这边。”
沈南意脚步不停,来到谢依的卧室前,径直把门推开。
卧室内并没有人,啜泣的声音从浴室的方向传来。
沈南意拽着谢霄北就要推开浴室的门,谢霄北却站定不动,推开她的手,背过身去。
沈南意顿了顿,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确是要避嫌。
沈南意按开门把手,浴室门打开,小谢依的哭声也更加清晰。
可——
冲进去的沈南意看到的并不是李雅若虐待谢依的画面。
而是谢依抱着李雅若,带着哭腔的恳求李雅若不让她走。
“妈妈,不要走……”
“不,不要走……”
李雅若抱着谢依,诧异的看着闯进来的沈南意,以及门口依稀可以看到的高大身影,“沈小姐这是做什么?”
“沈小姐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若不是你,依依也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生怕我离开,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为什么总是要折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李雅若手掌按着谢依的后脑,将她整个护在怀里,抽了浴巾遮盖住谢依瘦小的身体。
“我女儿没有任何问题,她过的很幸福,反倒是沈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不妨去精神科好好看看。”
谢霄北转过身,看着趴在李雅若怀里哭的眼睛红彤彤的谢依,眸光闪了闪,“依依怎么这个时间洗澡?”
“楼下吃东西的时候弄到了衣服上,当时有佣人在场,你如果……”李雅若深吸一口气,“你如果听信沈小姐的话,觉得我在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以去求证当时在场的佣人。”
谢霄北伸手轻轻摸了摸谢依的头发,余光瞥向一脸苍白的沈南意。
沈南意茫然的看着靠在李雅若肩上的谢依,是不是真的因为她先入为主的把谢依带入了曾经的自己,才会那么坚定的认定她受到了虐待?
是不是她……
自己没能从曾经家庭的阴影里走出来……
“依依,你喜欢妈妈吗?”李雅若询问怀里的谢依。
谢依声音不大,却足够沈南意听的一清二楚:“喜欢。”
李雅若:“那你告诉沈小姐,我没有虐待你?”
谢依在李雅若顿了顿,“……妈妈没有虐待我。”
李雅若下颌抬起,嘲弄道:“沈小姐这次可听清楚了?我也是头一次遇到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外人指控亲生母亲虐待的,沈小姐难不成是自己以前被亲生母亲虐……”
“雅若。”谢霄北淡声打断她的话。
从香山别墅出来,滚滚热浪顷刻间扑满怀。
闷热而窒息。
沈南意接到周政南惊喜的电话,“南意,阿姨醒了,你快来医院,阿姨很想见你。”
沈南意眼眸低垂,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一声,“这么快,我们就一家团圆了。”
周政南还在手机那头说着什么,沈南意却没再听进去。
“周政南为了让她苏醒,你费了不少功夫吧。”
周政南温声:“就算不是为了你,他们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
沈南意仰头看着头顶大片大片的云彩,“……嗯,有心了。”
周政南还想要说些什么,手机那头就传来了李见女的声音,慈爱的喊着:“意意,妈妈想见你。”
沈南意握紧了手机。
书房内,谢霄北将别墅门口监控的收音放大,虽听不清楚手机那头的对话,却能将沈南意的声音完整传过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那支使用痕迹明显的钢笔。
指尖轻推笔帽,露出里面K金的笔尖。
沈南意,你会自己主动回来找我。
医院。
沈南意尚未踏进病房,就在门外听到里面的谈笑声。
沈自山和依旧虚弱的李见女正对周政南称赞有加,试探性的询问两人的婚事。
周政南温雅道:“我尊重南意的意思,看她什么时候肯答应我。”
沈自山和李见女对他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张口就要定下婚期。
无人要征求沈南意的意见。
沈南意缓步走进来,“就算不问我这个当事人,你们是不是也该先问问周家二老的意见?毕竟在爸妈你们的努力下我们沈家已经成了有名的破落户。”
她的话,成功让沈自山和李见女变了脸色。
周政南起身招呼沈南意靠近坐:“南意你放心,我父母那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沈南意掀起眼眸,看着他数秒钟,收敛了一半的尖锐,“周政南,我们家有出轨基因,你确定自己能接受我在婚后给你戴绿帽子吗?”
周政南脸色微变,“……你不会。”
沈南意知晓他自幼端方的性子,却有时候比自己还偏执,她下了一剂猛药:“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从谢霄北的床上下来。”
周政南温和的笑容到底是没能继续维持在脸上,他眼中的难过遮掩不住。
在他为了她父母奔走努力的时候,她在跟另一个男人上床。
饶是他再宽纵她,显然也没办法接受。
沈自山和李见女在听到谢霄北三个字的时候,都是愤怒:“我们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自爱的女儿!”
“你真是白费我们多年的教导!”
“你这个,逆女!”
沈南意毫不怀疑,若他们身体还康健,若此刻没有周政南在场,会有更诛心的言论。
可是没关系,诛心这件事情,他们此时此刻做不了,就由她来。
沈南意拿起手机,拨通了谢霄北的电话,“谢霄北,你不是想要包养我吗?你现在来省医院,我在702病房。”
坐在书房工作椅上的谢霄北身体向后仰,修长手指推着钢笔的笔帽,开开合合,一下又一下。
他眸色幽深,似乎等这一刻许久,又似乎全然不在意,声音寡淡听不出情绪:“沈南意,我不是你拿来跟人比狠的工具。”
在沈自山和李见女的怒色里,沈南意嘴角缓缓上扬,恶意、顽劣、不堪,“我不要钱,让你白嫖,你不来,我就找其他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