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还想着回去让尘光的暗线去查一下。既然现在人都在这了,干脆直接问正主。她刚问出口,沧浪就张嘴。“这是王府内部的事,轮不到你多问。”“……”莫如令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慨叹道:“我以为我们门派养的来财已经够能叫了,没想到这还有个不遑多让的。”“你……”听到“养的”这两个字眼,沧浪就知道这个来财八成是狗,手死死按在剑鞘上。“沧浪,退下。”李廷鹤发话,沧浪心中再不忿,也还是听从命令。他一步三回头,很是不放心两人待在一间屋子。
另一个一身湛蓝的人站在阴影中,低着头,如同行尸走肉,语气低落。
“豺狼和虎豹又何不同,大顺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贪官,百姓才会过得苦不堪言。”
影青双手环胸,眼中杀意漫出。
要不是里面坐着那位,莫如令怀疑他真的会当场杀了他。
灰袍男拍了拍湛蓝男,又和其他几人交换意见。
最后统一口径,听从影青安排。
那些人跟着影青离开,莫如令忽然背后一凉,有股视线在盯着她。
一回头,正好和竹月对上视线。
莫如令微笑跟她打个招呼,正要跑,王府的暗卫都冒了出来,跟开大会似的。
“再让你跑一次,我上次的罚就白挨了。”
竹月清冷的眼底泛起涟漪,这话听着都能感受到她的委屈。
莫如令面罩下的笑带着说不出的尴尬。
她这是让清冷美人记恨上了吗?
李廷鹤管理自己的手下果然严苛。
既然跑不掉,她大大方方从房顶上下来,主动进书房。
“摄政王,好久不见啊,我又自投罗网了。”
“嗯。”
李廷鹤敷衍应了一声,头也不抬。
旁边的沧浪像条恶犬,凶狠瞪她,生怕她会做出对李廷鹤不利的事。
她只是上前半步,沧浪都要出声呵斥。
莫如令可怜巴巴望向李廷鹤。
既然他说能护她无虞,应该不会就这么看着她被人欺负吧?
房间内的气氛安静得有些怪异。
半晌后,李廷鹤终于在百忙之中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他要是再晚些看她,她脸上的表情僵得都能带进棺材。
“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就这?
没看到她摆出这么委屈的表情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以后进摄政王府的门,不会被外人欺负,但会被这群人欺负。
她克制脸上要崩坏的表情,直接进入正题。
“刚才我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人,和替考的事有关吗?”
刚才她还想着回去让尘光的暗线去查一下。
既然现在人都在这了,干脆直接问正主。
她刚问出口,沧浪就张嘴。
“这是王府内部的事,轮不到你多问。”
“……”莫如令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慨叹道:“我以为我们门派养的来财已经够能叫了,没想到这还有个不遑多让的。”
“你……”
听到“养的”这两个字眼,沧浪就知道这个来财八成是狗,手死死按在剑鞘上。
“沧浪,退下。”
李廷鹤发话,沧浪心中再不忿,也还是听从命令。
他一步三回头,很是不放心两人待在一间屋子。
在他关上门时,莫如令冲他做了个鬼脸,沧浪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消失在门后。
“那些都是这次的替考者,本王看他们各方面都还不错,便留下培养。”
莫如令回过神才惊觉,李廷鹤居然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这人这么好说话的吗?
“难怪,我说今日替考和被替考的人数对不上,你相信是人跑了,都没怀疑是考官泄题,原来是早就知晓这其中猫腻。”
“这次的考官都是本王安排,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廷鹤安安静静坐在案桌后,平日的锋芒收敛不少。
明亮的烛火映照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柔光,整个人多了几分温度,不似之前冰冷,难以接近。
莫如令三两步上前,嘴里还不忘调侃。
“不说这个,我对这没兴趣,听说你愿意花钱买我,也不直接开个价,就不怕我大师姐狮子大开口?”
“作为贪官,这点小钱还是有的。”
“……”刚才那人在外面嚎了这么一嘴,没想到他还给记上了。
她站在他身旁,正大光明伸着脖子瞧了瞧,发现他是在看账本。
“这是什么?”
“今日刚抄了太府寺卿的府邸,这是明细。”
她对这个太府寺卿可太有印象了,出宫前还看到他被罚。
忽而她眼眸一转,天真的语气带上几分狡黠。
“那这些钱到时候是充到国库里吧,摄政王大人?”
“都说本王是贪官了,充公自然是不会充到国库里去,不然tຊ哪来的钱买你?”
“……”为什么她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
果然他师父不让她一起参加科考是对的,不然这朝堂上又得多一个贪官。
“那这些呢?”
莫如令指着旁边的“丞相府账簿”问。
李廷鹤淡淡瞥了一眼,语气淡漠。
“充一半吧,本王手底下养这么多人不易,更何况你还这么能吃。”
“……”
太府寺掌管国家财政,钱谷金帛货币,太府寺卿平日捞到的油水肯定不少。
吃了一个太府寺,居然还要再吃一半丞相府。
这也太贪了!
他手底下的兵嘴里吃着国库,眼睛盯着他的补贴,难怪那么多人愿意跟着他混。
但拿她出来挡刀就实属过分!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吃多少?
我本来都对你稍微有那么一点改观了,你就不能保持一下?”
“怎么保持?”
莫如令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把这些,都充国库了。”
前几年与临月国开战,国内损耗本就高,百姓被剥削得苦不堪言。
现在两国休战,正是修养生息的时候。
朝堂要拨钱,那也得国库有钱才行。
“你充了不用你花钱,我自愿入府。”
李廷鹤看着手中的账目,犹豫几息,摇了摇头。
“你是不知道你一年能吃空半座尘光山是吧?很难养的。”
莫如令气得跳脚。
“你那个暗线到底是谁啊?这么缺德?查不到消息就传这种假消息给你,赶紧把他裁了!”
“那你一年吃多少?”
“我……”她支支吾吾半晌,依旧理直气壮:“我吃得多那是因为我干得多,但绝对没他说的吃得这么多!”
向来冷着脸的李廷鹤,破天荒地对着莫如令轻笑出声。
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笑起来漂亮得不像话,让人死在他身上都心甘情愿。
莫如令沉溺半息,很快清醒过来,下意识朝后退半步。
这人一笑,准没好事。
“如果你只是来打听价钱的,现在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