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给你这后生铺路,也不可惜。”许折花:“……”莫如令:“……”两人来之前编了好多借口,没想到姜桓成已经给他们找好台阶。有台阶就往下走。许折花没有继续在这事上纠结。“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是希望姜老爷回乡。至于令郎那边,金榜题名,皇上也给他安排了官职,不必担心。”姜桓成点点头。他一把年纪,要说有什么放不下的,就只剩他这个儿子。“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性格过于耿直。以后你们同朝为官,犬子就拜托大人了。”
钱少爷嘴角往下撇去,嘴里又发出呜呜哭声。
“我……我也知道我长得……很丑,可我……也没有……办法……呜呜……”
“……”莫如令听得脑仁疼。
她揉着太阳穴,望天无语。
“行了,我这有张药方,倒是可能会对你脸上的创伤有用。
你也不能闲着,每天围着盛京跑两个时辰,甩掉你身上这身肥肉。
多看书长点脑子,你一个独生子,这年纪该学着帮你爹打理家中产业,别再让人给骗了。”
莫如令每说一句,钱少爷就点头。
看到桌上的糯米糕,她顺手拿起一个塞进嘴里。
钱少爷歪着头,从底下往上望,意图明显。
莫如令只好把快入口的糯米糕放下,舔了舔唇,默默带好面具。
“刚才我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钱少爷点头如捣蒜。
“下次再见面,你最好是有些什么改变,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莫如令边说边打包几个糯米糕,起身欲走,想到什么又回过身来。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钱世宝。”
“……”
看得出来,钱家确实把他宠成一个宝。
废宝。
她走在路边,接到线人给的消息,许折花今日要去天牢见姜桓成。
莫如令打听了时间,在成衣店内换上男装,掐着点半路拦许折花的马车,和她一起去。
许折花今日穿着男装,见到莫如令,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很快恢复正常,不放过揶揄她的机会。
“你最近在摄政王府如何?你没为难李廷鹤吧?”
“……”
经过之前李廷鹤的提醒,莫如令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换上男装的许折花,总是让她感觉像是换了个人。
她以前当她做女人压力太大,所以穿上男装总会间歇性发疯,换回女装就正常了。
现在她不得不怀疑是另外一种情况。
“你今天出恭是不是没擦嘴?”
“……”许折花知道她在骂他:“每次都是这一句,你是只会这一句吗?”
莫如令拿出手绢递给他:“擦擦,不用还了。”
他登时脸色肉眼可见黑如锅底,一把拍开她的手。
莫如令不以为意,重新收起手绢,递给她刚刚打包的糯米糕。
“尝尝,还不错,甜度适中。”
他拿起一个尝了一口,一本正经评价。
“甜度不够。”
嘴上嫌弃,但他还在继续吃。
莫如令撇了撇嘴,问到正题上。
“你去找姜桓成做什么?莫非太后能保他出来?”
许折花咀嚼动作一滞,很快恢复正常。
“姜家已经被抄,太后和李廷鹤达成交易,可保姜桓成不死,放他回乡。
姜言非也可不受波及,继续留在盛京,入朝为官。”
莫如令跟吃到苍蝇一样,对眼前的糯米糕都没了兴趣,杏眼眯成一条缝。
“他杀了自己女儿哎。”
“那又如何?谁让他妹妹是太后,今日我也是奉皇上和太后的意思去看他。”
不得不说,关系硬才是硬道理。
莫如令想到姜桓成的模样,心里就不舒服。
许折花看出她对姜桓成的不满,出声开导她。
“他虽然杀了自己亲女儿,但他对大顺做出的贡献,也不可忽略,更何况,他的出发点还是为了大顺。”
“别,你别在这给我混淆是非,他杀他女儿这件事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他那点虚无缥缈的名声,跟大顺无关。”
许折花听出她的抵触,好奇歪头看向她。
“说起来,那天要不是你说那些话,姜桓成估计还要再和李廷鹤扯皮好半天。
你这么讨厌他,今天怎么想到要和我一起去看他?”
“我就是想看看他落魄的样子,不行吗?”
许折花斜眼盯了她半晌,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在说谎。
莫如令有时确实是有这方面的恶趣味,但有时又冷酷得像换了个人,不会给对手喘息唱衰的机会。
莫如令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看什么?”
他本就是正大光明的看,也不怕被发现。
“忽然想起在山门的时候,你好像很少打榜。”
山门有个武力排行榜,排行越高,每个月的月钱拿得越多,接触到的任务赏金越高,任务自然也越危险。
“我又不傻,更不贪,每月那点钱够我活了,即便活不下去,还可以跟你们借啊。”
“……”
这个二师妹,有个三师弟护着,确实没打榜的必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儿到了天牢。
莫如令跟在许折花身后,在狱卒的带领下,见到姜桓成。
即便身陷囹吾,衣衫污秽,头发缭乱,他也淡然如菊。
“晚辈许折花,见过姜丞相。”
姜桓成坐在杂草堆积的地上阖眸假寐,闻言睁开眼。
看到许折花,他平静的脸色变得肃穆。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许折花说明原委,边端出食盒中的饭菜。
“之前在朝堂上,是在下对不住姜丞相。”
姜桓成摆摆手,跪坐在矮桌边,望着面前的珍馐美味,眼底依旧晦暗无光。
“丞相府都没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你不必再如此称呼我。
我老了,给你这后生铺路,也不可惜。”
许折花:“……”
莫如令:“……”
两人来之前编了好多借口,没想到姜桓成已经给他们找好台阶。
有台阶就往下走。
许折花没有继续在这事上纠结。
“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是希望姜老爷回乡。
至于令郎那边,金榜题名,皇上也给他安排了官职,不必担心。”
姜桓成点点头。
他一把年纪,要说有什么放不下的,就只剩他这个儿子。
“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性格过于耿直。
以后你们同朝为官,犬子就拜托大人了。”
姜桓成让人拿来笔墨,亲自写了一封信,让皇上重用许折花。
莫如令听着两人唠唠叨叨,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在许折花走出牢门时,莫如令不耐烦问道。
“老头,你嘴上说着放不tຊ下姜言非,那姜向绾呢?她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两人的这场对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姜向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