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低下头,眼前的三个人,他都不敢直视。“才怪!你明明考了全市第五。”李峰这才看了眼严冬,又看了眼荀阳,二人眼里传来不一样的惊异。不等他们继续“审问”,头顶传来洪亮的声音。“都在楼下干嘛呢,饭点儿了还不上来。”白海平从二楼窗户处喊众人上楼吃饭,他的手里端着盘子,阳台的位置俨然就是厨房。刚刚楼下的一切,白海平大概都看到了。“不管你们谁是谁的朋友,都上来吃饭,快点,抱抱
李峰低下头,眼前的三个人,他都不敢直视。
“才怪!你明明考了全市第五。”
李峰这才看了眼严冬,又看了眼荀阳,二人眼里传来不一样的惊异。
不等他们继续“审问”,头顶传来洪亮的声音。
“都在楼下干嘛呢,饭点儿了还不上来。”
白海平从二楼窗户处喊众人上楼吃饭,他的手里端着盘子,阳台的位置俨然就是厨房。
刚刚楼下的一切,白海平大概都看到了。
“不管你们谁是谁的朋友,都上来吃饭,快点,抱抱,你负责带客人上楼。”
“好嘞!”白冰洁拉着李峰就往楼里走。
李峰抬头,和那双透明镜片后的冷眼对视,手心的温度升高,瞬间冒出的汗液浸湿了衣服。
13 暗室(一)
昏暗的老式楼梯间,墙面斑驳,一如几人的内心。
深浅不一的脚步,踩亮了楼道的声控灯,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又在转角处分离,像各自剥开的心事。
明明只有两层楼,每段12个台阶,荀阳觉得,自己走了整整12年。
记忆里,那也是一个逼仄如此的破旧暗室,小小的窗户只能透进来一点点光。从小,荀阳就和父母住在那里——永宁县石材厂的小仓房。
即便如此,他也觉得那是命运的垂怜。
在那个不到20平米的地方,是他最温暖的家。
全家日子过得清贫,并非父亲不上进,相反,他是石材厂最有本事的“手艺人”。
父亲叫荀德光,从小便是孤儿,本有幸被收养,养父母却死于事故,留下一个年幼的弟弟。他感激养父母,视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为最亲的人,从此打工赚钱供养弟弟,直到对方大学毕业,又用所有积蓄为其下聘娶妻,从此失去价值,被赶出家门。
他想离开伤心地,带妻儿去外县,得知永宁的石材厂生意好,规模大,工钱多,便举家前往。
只是永宁县的石材厂是做规格板生产的建材工厂,像父亲这样的好手艺人,更适合去异形建材加工的工厂,那类建材难度系数大,他去了会赚得更多。
但这家石材厂的老板听说了父亲的情况后,愿意免费腾出一间仓房给他们一家三口,水电全免,并许诺只要父亲在这里上一天班,他们就可以一直住下去。
父亲觉得遇到了好心人——刚刚被至亲以怨报德,本就老实善良的人只会更感念别人的恩惠。加上妻子喜欢永宁,他便决定在这里安家。
石材厂的工作枯燥,父亲负责给荒料做大切,切机基本是24小时运转的,相较其他两班倒的工厂,这里的老板倒也良心,让工人三班倒。
这样,父亲得以拥有不少自由时间。除了陪家人之外,还是耐不住手痒,一得空,他就挑捡石头废料做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雕。
每天,荀阳都能听到父亲拿锤子敲在凿子上的声音。
父亲说,选择不同的凿子,就像选择不同的活法。
尖凿敲击,肆意畅快,但不精准。
平凿打磨,漂亮精致,但耗心血。
最好能像齿凿一样,知道自己一直在接近就好了。
“爸,我听不懂。”
父亲笑了笑。
“‘寻得光’就是有光就行,烛光、火光……是光就行,所以荀德光活得糙;‘寻阳’就是一定得是太阳光,别的光都不行,所以‘荀阳’活得漂亮,比爸有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