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衬衫上,一字一句道,“你别吵我就行。”江知珩沉默片刻,忽而伸手帮她紧了紧被子,便转身走出了房间。不知过了多久,黎晚迷迷糊糊中又被江知珩从被窝里挖出来喂了不知什么药,而后又睡下。黎晚是被香醒的。大概是江知珩给她喂的仙丹终于起了作用,黎晚瞬间从地狱来到了天堂。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变得可以接受,甚至还能感受到自己胃里空空。黎晚看了眼时间,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这是哪来的香味?
江知珩回到家时,屋里静悄悄的,连盏灯都没开。
晚上八点,还没到黎晚睡觉的tຊ点。
江知珩远远地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林姨煮好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温在了锅中,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黎晚平时若是要出门,会提前通知林姨不必煮饭。
江知珩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向主卧的方向而去。
楼上也是一片黑暗,江知珩开了灯,试探着喊了声,“黎晚?”
依旧没有回应。
江知珩紧抿着唇,大步走进主卧,这才看到昏暗小灯下的床上那一团凸起。
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向那一侧走去。
走近了才看到黎大小姐难得乖巧地蜷缩在被子里,脸色有些发白。
一副马上要被闷死的模样。
他心中一凛,连忙伸手将黎晚从被子中挖出来。
“黎晚,怎么了?”
黎晚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江知珩的声音,就着昏暗的灯光睁开了眼。
隐约中看到了江知珩的脸。
黎晚捂着肚子,气若游丝地挥开了江知珩的手,“我劝你不要惹一个正在经历生理痛的女人。”
她错了,她不该信了沈初禾的邪,陪着她灌冰酒。
她疼了整整一个下午,折腾了许久才睡过去。
果然不能随意咒人,她还没能等到改掉婚前协议继承巨额遗产,就差点生理痛到先走一步。
江知珩又将黎晚挖了出来,“去医院。”
黎晚摆手拒绝,“不去,医院治不了这个。”
江知珩难得地有些手足无措,“那要怎么缓解?”
黎晚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衬衫上,一字一句道,“你别吵我就行。”
江知珩沉默片刻,忽而伸手帮她紧了紧被子,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黎晚迷迷糊糊中又被江知珩从被窝里挖出来喂了不知什么药,而后又睡下。
黎晚是被香醒的。
大概是江知珩给她喂的仙丹终于起了作用,黎晚瞬间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变得可以接受,甚至还能感受到自己胃里空空。
黎晚看了眼时间,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这是哪来的香味?
她刚想下去一探究竟,一开门便遇到了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的江知珩。
黎晚的目光从一身睡衣的江知珩转到了他手中的托盘,在那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黄澄澄的鸡汤上顿住。
鸡汤的香气钻入她的鼻腔,勾起了她胃里的馋虫,连带着她看江知珩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黎晚满脸惊喜,“给我的?”
江知珩观察了一番她的状态,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后才“嗯”了一声,侧身进了房间,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上。
黎晚看着江知珩的背影,眼中写满了诧异。
起猛了,她在竟然看到江知珩在晚上十一点亲手给她做鸡汤。
该不会在里面下了什么毒吧?
江知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怕你饿死。”
黎晚半信半疑,“你刚才给我喂的什么药?”
难不成喝了鸡汤后两者会发生什么反应,然后她就死得悄无声息?
江知珩一字一句道:“布洛芬。”
他声音顿了顿,“问过医生,只要不过量,吃这个缓解疼痛不会有问题。”
黎晚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痛经神药布洛芬。
只是——
黎晚饶有兴趣地看着江知珩,“没想到你这老古董也没想象中那样古板嘛。”
江知珩对上黎晚的目光,一本正经道:“勤能补拙。”
黎晚“啧”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敷衍地说了句“那你继续努力”便转身坐下,毫不客气地喝起了鸡汤。
热乎乎的汤让黎晚浑身轻松了许多。
味道依旧不错,京创倒闭了江知珩倒还有当厨子的潜力。
江知珩静静地靠在了桌边,看着黎晚一口接着一口的动作,眉眼软了软。
黎晚注意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自在道:“看我干嘛?”
江知珩移开视线,转身看向桌上黎晚那一堆未完成的设计稿。
改了许多版本,却迟迟没有定下终稿。
黎晚心满意足地放下汤勺,转头看向正翻看设计稿的江知珩,瞬间垮下了脸。
“与钟林大师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稿子还没定下。”
江知珩将手中的草稿翻了一遍,眉头轻皱。
“这不像是你以往的风格。”
黎晚的作品向来比较大胆、令人出乎意料。
可这次却是中规中矩。不差,却也没了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黎晚沉默了一瞬,犹豫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我研究过钟林大师以往的作品,我的风格与他背道而驰,我是怕.....”
黎晚没有再说下去,江知珩却懂了她的意思。
江知珩将手中的草稿放回了桌上,看着黎晚的眼眸深了深。
“一位合格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作品,首先要能说服她自己。”
江知珩看着黎晚怔然的表情,出声道。
“黎晚,你能说服你自己吗?”
江知珩严肃而认真的话语一字一句地砸入了黎晚的心里,将她心底那些沉积许久的犹豫与自傲激起。
她不能。
所以才迟迟未能定稿。
黎晚瞬间红了眼眶,“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转身就想从江知珩面前离开。
江知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看着黎晚紧绷的侧脸,手不自觉收紧,声音却软了几分。
“黎晚,他要的不是第二个钟林。”
黎晚低头看向自己被握着的手腕,各种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难过与无措中又带了丝她不易发觉的委屈,全部交织在一起。
她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辩解什么,利落地转身离开。
“砰”地一声,主卧的门被关上。
江知珩看着紧闭的门,想起刚才黎晚通红的眼眶,微叹了口气,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还没等他触碰到门把手,面前的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黎晚紧绷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你....”
江知珩刚想说什么,黎晚便面无表情地进了门,“噌噌噌”地走到桌前,将那托盘拿起,又“噌噌噌”地走到他面前,将那托盘塞到他的手中。
又用不知哪来的力气,连人带盘地将他推出了门。
“砰”地一声,门又被合上。
“咔嗒”一声,甚至还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