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惠国夫人低低笑了,笑声压抑着恨意。她抬头,用淬了毒的目光看向尹筱柔,喝令道:“来人,把她给我踹进池塘里喂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上来!”“是!”几个婆子立刻得令,立刻押着尹筱柔将她一脚踹进了河里。“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只是想救他!”尹筱柔立刻慌了,她拼了命地挣扎想游上岸,但每次靠近岸边却都被打了回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了阮云罗。
“下这里。”
萧钦宇瞥了眼乔施然的棋谱,伸手在上面点了一下,“这里能解。”
乔施然怔了一下,又瞥了眼棋谱上他刚才手指的位置,见果真能解,面上不由得一喜。
“这本谱子你研究过?”乔施然坐在石凳上,仰头好奇地看向身边英俊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儿时见过。”
萧钦宇不置可否地道。
儿时他住在随风园,阮云罗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跟在旁边看着,多少也学了些皮毛。
不过这些经历他跟乔施然也说不着,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陪这些贵族小姐下棋喝茶的。最重要的是找到筱柔,否则她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万一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他看向乔施然的目光中便带了些焦急,“你看没看见一个叫尹筱柔的姑娘?”
“尹筱柔?”
听见是个姑娘的名字,乔施然目光一黯。她摇了摇头说了句不清楚,便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棋谱。
萧钦宇不屑地看了眼她冷淡的样子,撇了撇嘴,扭头便走了。
茶轩里,阮云罗看着萧钦宇的背影,手脚一片冰凉。
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这两个人为什么还是遇见了?
难道那些事情又要重来一次?
回想起前世种种,阮云罗猛地打了个寒颤。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
惠国夫人吓了一跳,心想这青天白日的,阮云罗该不会是疯了吧?
“我身体不舒服,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找个时间,我一定亲自向老夫人告罪。”
阮云罗匆匆说完这番话,立刻快步离开。
既然萧钦宇能出现在这里,说明尹筱柔肯定也在,她绝不能让落水事件重演,绝不能让她再次成为惠国夫人的恩人!
望着她焦急的脚步,惠国夫人莫名有些不安。
她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还是吃错什么药了?
或者是……有什么阴谋?
秉承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原则,惠国夫人坐不住了,她猛地也站起身,急匆匆跟着阮云罗的背影追了出去。
“姨母?”
望着阮云罗和自家姨母急匆匆的背影,乔施然一头雾水。
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连忙将棋谱交给丫鬟,自己也匆匆追了上去。
于是,赏秋宴上便出现了一幅奇景。
三个主子连同十来个丫鬟,如同糖葫芦似的一个跟着一个,穿过行廊,绕过假山,来到了花园。
忽然,齐齐望向花园另一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在那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侧身背对着他们,正蹲在池塘边的石板上捉金鱼。而他的身后,一个背影纤细的姑娘站在那里,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就在众人以为他是在紧张那孩子的安全时,她忽然伸手一推。
咚——
孩子落进了水里。
尹筱柔连忙收回手指,她看着池塘里不断扑腾的孩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然后立刻一边喊着“救命,有孩子落水了”,一边也跳下水去。
正当她想抱着晟哥儿上岸的时候,忽然一个人从天而降,从她怀中一把抢过了晟哥儿。
等她反应过来,怀里已经空了。
而那个男人抱着孩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便向着岸边游去。
看着他的背影,尹筱柔心里着急,她费了那么多力气冒了那么大风险,怎么能为他人做嫁衣?
不行!
她咬咬牙,立刻跟着男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孩子没事吧?”刚一爬上岸,尹筱柔立刻挤到惠国夫人身边,见她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低头正抹眼泪,连忙自告奋勇道:“夫人,小少爷这是呛水了,必须得立刻把肚子里的水排出来才行,否则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要不……您让我试试?”
“你试?”
惠国夫人低低笑了,笑声压抑着恨意。
她抬头,用淬了毒的目光看向尹筱柔,喝令道:“来人,把她给我踹进池塘里喂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上来!”
“是!”
几个婆子立刻得令,立刻押着尹筱柔将她一脚踹进了河里。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只是想救他!”
尹筱柔立刻慌了,她拼了命地挣扎想游上岸,但每次靠近岸边却都被打了回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了阮云罗。
她大喜,连忙在水里扑腾着面向阮云罗,大喊,“夫人,夫人救我!”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阮云罗。
阮云罗目光沉静,不急不躁地看向惠国夫人,解释道:“她是萧重景从西北带回来的姑娘,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我更不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做出这种事。”
“就是!”
万嬷嬷这时候才从惊吓中回神,见自己家夫人遇到麻烦,连忙站出来解释,“这件事情跟我家夫人绝对没有关系!”
“先看看孩子吧”
这时候,旁边的浑身湿透的男人忽然开口。
众人一看,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三皇子,连忙纷纷附和,“对对对,先看孩子,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到!”
惠国夫人一声不吭,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像是抱着命根。感觉到小孙子的身体越来越凉,她将脸埋在他小小的身上,闷声流出绝望的眼泪。
“要不我试一下?”
这时候,阮云罗忽然开口。
她回想着前世尹筱柔的办法,又想到名医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以手按据胸上,数动之”的办法,终于略有些底气。
于是她目光看向一个侍卫,命令道:“你将晟哥儿放平,用手按动他的胸口试试,也许有用。”
“这……”
那侍卫有些为难地看向惠国夫人。
小公子身娇体贵,他贸然去按,按出毛病可怎么办?
“姨母,这办法我在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看到过。虽然书中写,这是个救治自缢之人的办法,但这种时候,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强。”
乔施然跪在惠国夫人旁边,心疼地望着自己面容青紫的小表侄,压低声音着急地道:“姨母,您仔细想想,她要是真想害人,刚才就不会那么急匆匆跑过来了。明摆着她是想救人!”
“姨母,这边园子每年只用一次,没大夫的……现在拼一拼或许还有机会,如果再拖……”乔施然哽咽着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听闻此言,惠国夫人的身体颤了一下,反倒坚强起来。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晟哥儿交给侍卫,命令道:“快,照着阮夫人的话一字不漏地做!只要能救回晟哥儿,重重有赏!”
“是!”
侍卫心中一震,立刻接过晟哥儿放置在地上,依照阮云罗所言,开始一下一下按动他的胸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所有人心急如焚地等待着结果。
又过了一会,就连阮云罗也紧张起来。
毕竟上一世,尹筱柔有惠国夫人的信任,她一上岸立刻便对晟哥儿开始了救治,没有任何耽误。而这一世,因为尹筱柔刚才的那几声夫人救命,她丧失了惠国夫人的信任。
耽搁了这么久,她已经不确定这方法到底还管不管用……
“大嫂?”
就在这最紧张的时候,萧钦宇懵懵然走到了阮云罗的身边。
他望着众人凝重的表情,不解地挠了挠头,不甚关心地问:
“你看见筱柔姑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