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询问,但还没等苏青同意,他就跟进门的同事交接了班。苏青手插在单薄的风衣口袋里,警局里的各扇门都是敞开着的,冷风似刀子吹鼓她的衣角,顺着领口灌进,吹得她打了个喷嚏。下一秒,男人的冲锋衣就将她罩住。什么味道都没有,没有香水味,也没有烟味,干干净净的,连一丝体温的余热都没有。他顺手从架子上取下,披给她。说不上来原因,苏青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合时宜地跳了两下。她扯了扯领口,听见男人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走吧。”
酒精的助推下,苏青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早上出门前,蒋女士告诉她今天要去她外婆家,让她下班自己去超市买点菜做饭。
撰写的三份新闻稿都被打回来重改,苏青下班时天色已经擦黑。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冰箱里空空荡荡,连瓶矿泉水都没有,这才记起蒋女士要她去超市的话。
手机电量告急,她披了件外套,抓起桌面的钱包就出了门。
工作日,超市的人并不算太多。
苏青推着购物车,目的明确地选好要买的东西,不过半小时,就站进了收银台前的队伍中。
结账时摸了下口袋,苏青顿时心底一沉。
她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偷东西。
监控室的大哥这会儿已经下班,换班的人还没来,一旁协助的工作人员建议苏青先打电话报警。
里面现金不多,就几百块,但是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里面。苏青当即借了工作人员的手机报了警。
踏进警局大门时,陈述尧的同事热情地跟她打了招呼。
“苏小姐,好巧啊。”
江安接了杯热水递给她,让她不要着急,那片儿都有监控,钱包肯定能找回来。
苏青望着手里冒着热气的杯口,敷衍地扯出一个笑。
她此刻实在没有闲聊的心情。
不知道算不算冤家路窄,警局值班的就两个人。江安接了通电话后就推门离开了,这次给她做笔录的人依旧是陈述尧。
“坐。”
他一身警服,声线低冷,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苏青想起上次,也是这个位置,她一张脸快要笑僵了也没有从他嘴里要到一句不会跟陈景明告状的承诺。
虽然,他的确没有那样做。但是,苏青屈过手指,在实木桌面上重重敲了两下,终于让他抬起头。
“你为什么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讲话,这样很不尊重人,知不知道?”
陈述尧很想说她这样在公众场合干扰别人的工作更不尊重人吧,但对上那双流转的眼睛,他又把话吞了回去。
于是他拿着表单,看着她,问。
“名字?”
“苏青。”
“东西在哪丢的?”
“平武路那个超市。”
“怎么丢的?”
“陈述尧!”
他依旧盯着她,面无表情,“怎么?”
苏青气不打一处来,“这些我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你同事……”
陈述尧打断她,“不好意思,刚刚没注意听。出于尊重,需要再问一遍。”
尊重两个字被他报复性地咬重了一些。
苏青双手交叠撑在桌面,四目相对,她重复了丢失钱包的过程,词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陈述尧合上笔帽,咔哒一声,“行了,等通知吧。找到会给你打电话。”
伴随他声音落下,苏青的肚子突兀的叫起来。她从午饭过后到现在,已经六七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胃里唯一的进账是江安给她端来的一杯热水。
陈述尧拿钥匙的手也是一顿,“我也还没吃饭,要不要一起?”
说是询问,但还没等苏青同意,他就跟进门的同事交接了班。
苏青手插在单薄的风衣口袋里,警局里的各扇门都是敞开着的,冷风似刀子吹鼓她的衣角,顺着领口灌进,吹得她打了个喷嚏。下一秒,男人的冲锋衣就将她罩住。
什么味道都没有,没有香水味,也没有烟味,干干净净的,连一丝体温的余热都没有。他顺手从架子上取下,披给她。
说不上来原因,苏青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合时宜地跳了两下。她扯了扯领口,听见男人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走吧。”
她哦了一声,竟也没有拒绝。
陈述尧问她想要吃什么,苏青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手随意一指,落在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上。
“随便吃点吧,关东煮什么的就行。”
“你确定?”
苏青点头,“嗯。”
虽然知道陈述尧不差那点钱,但是她还是不想欠他的人情,哪怕少欠点也行。
便利店座位狭小,两个人并排坐着,手臂总是不小心碰到一起。
苏青咽下最后一块鱼丸,擦擦嘴,犹豫了两秒后说,“昨天谢谢你捎我回家。”
陈述尧顿了顿,“不用。”
苏青活了二十几年,细数跟人道歉的经历,掰指头算也没有几次。所以,她搓了搓手,把后面的道歉咽了回去。
反正,他们除了同学还有陈景明这层关系在,也不用太客气的吧。
苏青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当初为什么想要去当警察啊?”
陈述尧愣了愣,盯着她看。
店里的顶灯是温黄的暖色,幽幽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定住,挪不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带着些哑,“因为,想保护胆小鬼。”保护胆小鬼。
苏青在心里重复了这句话,有些讶异。竟然还挺有英雄主义。
她抿了下唇,没再追问。
两人在店里又坐了会儿,陈述尧开车送她回去。
车子没有开进小区,停在大门前,苏青第二次邀请他上去坐坐,陈述尧第二次拒绝了。
深秋九点钟的天色,浓得像墨。
苏青攥着冲锋衣的衣角,领口被食物的味道浸染,她推开车门,表示等洗干净再还给他。
陈述尧沉默了两秒说随她。
目送苏青进了小区,陈述尧开着车又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他降下了车窗,冷风呼呼往脸上吹,方向盘上的手指都有些红。他感觉自己最近似乎有些失去控制,每次,每次和她接触,所有器官像是换了主人。
随着她的一句话开心,也随着她的一句话失落。
这么多年,他面对她,总不能做到冷静。
“你考虑事情就不能冷静一点?”
回到家里,陈文斌因为公司的事情,和陈景明再度吵起来。
他无意偷听,只是在经过客厅时隐约捕捉到春芜路、度假村、拆迁等字眼。
“大晚上你又去哪儿?”
“怎么?见女朋友也要报备?”
接着是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
陈述尧看了一眼,迈开步子上了楼。
房间里没开灯,静谧而漆黑,陈述尧靠在椅背上,思绪放空。
悠扬的铃声响起,微弱的光亮刺破了黑暗。
陈述尧捞过手机,在看清上面的数字后,挺直了脊背,“喂?”
那边声音有些紧张,“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陈述尧跟着屏住呼吸,他撑着桌角,话还未出口,就听见她紧跟着说,“就是我刚才上楼的时候碰见一只小猫,特别可爱,没忍住多逗了会儿。但是,临走的时候,它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抓着我的,不对,是你的外套不放,撕烂了一块儿……”
她越说越快,也越来越底气不足。
陈述尧反倒舒了口气,他屈过手指解开领口上方的扣子,不自觉放低了声音,“一件衣服而已。”
顿了顿,问:“你人没受伤吧?”
苏青讷讷地摇头,“我没事,衣服我哪天买了新的赔给你。”
陈述尧说不用。说完,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估算着这会儿陈景明应该快到了,于是准备挂断,“不打扰你出门,我先挂了。”
“啊?”
电话那端不轻不重地啊了一声,“我准备洗漱了,出门做什么?”
陈述尧本想问陈景明不是要去找她,想了想又作罢。
“以为你们会去约个会什么的?”
“约屁约,你哥最近忙着工作,我们已经两天都没通过电话了。”她忿忿地扯了下窗帘,“不说了,今天太倒霉了,我先去睡了。”
“好,晚安。”
想保护胆小鬼。 啊啊啊啊啊我要碎了真的想7关东煮尧崩溃:老婆什么时候可以回头看看我(从青青的杯子里叉一块儿)呐俺也想吃碎掉好看好看,除了让人坏心情的渣男他很快就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