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星带着“宣传大队”浩浩荡荡准备进入李府时,门口仆人立刻将他们拦了下来。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站在李府大门石狮子前,打量了许南星一会儿,眼神轻蔑,挥手道:“哪来的臭丫头,也想混进咱们李府,走走走,今儿主子大喜,可别带累了晦气给我们。”说着竟动手推搡起她来。许南星神色一凛,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那碰他的男仆当即就倒了下来,捂着红肿的脸,指着许南星,示意身后的人把她打出去。“我看你们谁敢!”
大婚之日的太阳,在李翎和许娇娇一晚上洗了七八遍澡、做了五六场针灸、喝了两三升水后,终于笑哈哈的探出了脑袋。
许南星睁眼看时,只见相府一众下人,也不捡个好地方,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睡的到处都是。
可见昨晚的忙碌和疲惫非同一般。
“你们都要死了,今儿可是主子大婚的日子,要是误了时辰耽误了正事,我把你们全赶出去!”
闷笑间,她听见由远及近的林管家暴怒的喝声,忙转过身,跑到和下人约定的地点,取了鱼符和书信,从后门溜了出去,往李翎家走去。
为了将好戏留在最后一刻,许南星特意戴上了面罩遮脸。
晨曦微露,里坊遍开,报晓钟声遥遥飘荡。
许南星同打着哈欠的包子店伙计买了早饭,看着店外蒸笼热气蒸腾,其余伙计忙着卸下半边门板,进进出出,听着炉灶里炭火噼里啪啦。
她第一次清晰的理解了什么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好歹也是去参加婚宴,空手去未免也太失礼,许南星昨晚就特意为李翎准备了一份大礼——宣传大礼包。
吃完了包子和豆浆,许南星根据原主的记忆走进了京城最豪华的茶楼。
大厅宽敞,摆放着数十张八仙桌,空气中满是茶叶的清香,香炉青烟袅袅,随茶香飘散于空中,周边墙上挂满了字画和瓷器。
许南星脚步很慢,微微抬着下巴,裙裾纹丝不动,双手交叠于背后,一步一步走的虽轻,却极有分量,虽一身布衣,但无端给人一种大家子的雍容大气之感。
她还没坐下,就有机灵的小二寻着味就迎了上来。
许南星语调平稳大方对伙计道:“烦请tຊ将你们老板请出来,我有笔大生意和他谈。”
小二又暗瞅了她好几眼,忙“哎”了一声,眉开眼笑的去请老板。
“这个你可认识?”老板来了后,许南星将李翎的鱼符放在桌上推给老板。
玘国的鱼符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只是多了官员的职位。
茶楼老板低头看了眼,忙点头笑道:“知道知道,这不是京城新贵李大人的鱼符吗,李大人今日要与相府大小姐成婚,不知有什么安排?”
许南星将鱼符收好,手撑着脸,看了眼台上意气风发的说书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手指伸向台上,对茶楼老板道:
“李大人说了,他和许小姐鹣鲽情深,所以想请几位说书人去婚宴,日后也好将今日之景传扬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茶楼老板一脸明了,咧嘴问道:“不知李大人需要几位,这个价钱……”他抻出手指搓了几下。
许南星微微抬眼,语气高傲冷淡,架子摆的十足:“当然是越多越好。至于价钱,李府结账,老板可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没有了,那小的就不去叨扰了。还请姑娘帮小的带个话,就说祝李大人和李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那是那是。”许南星陪着假笑了两下。心里想着,渣男配贱女,可不得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否则不是祸害人间么。
茶楼老板起身朝许南星作了个揖,立刻召集茶楼里所有的说书人,跟在许南星后面去往李翎府邸。
这光有“娱记”怎么能够,得再添几个“狗仔”,图文并茂才更真实嘛。
许南星极目望去,只觉这玘国都城甚是繁华。光是这条街上,不仅各种店铺挤挤挨挨,声浪嘈杂,熙熙攘攘。两边还有支着的摊子,卖些时令糕点、文房四宝什么的。
书画摊好啊,许南星看着路边的一排书画摊,将画师全笼了来,这才意满志得的到达了李府。
李府张灯结彩,红绸遍布,歌舞升平,说不尽的富贵风流。新糊的朱漆大门熠熠生辉,迎来客往之人络绎不绝。
那耀目的红像一块块斑驳的血迹,刺的许南星心里刀剐一样的疼,她赶紧含了一颗硝酸甘油,慢慢缓了过来。
今日,她必要他们付出代价!
许南星带着“宣传大队”浩浩荡荡准备进入李府时,门口仆人立刻将他们拦了下来。
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站在李府大门石狮子前,打量了许南星一会儿,眼神轻蔑,挥手道:
“哪来的臭丫头,也想混进咱们李府,走走走,今儿主子大喜,可别带累了晦气给我们。”说着竟动手推搡起她来。
许南星神色一凛,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那碰他的男仆当即就倒了下来,捂着红肿的脸,指着许南星,示意身后的人把她打出去。
“我看你们谁敢!”
许南星眼神锋利如刀,炯炯的目光射出一道道寒光,震慑住蠢蠢欲动的仆人。
“你们几个成日只在三门外头混,连二门都进不去,又哪里能知道我们里头的事。”
许南星下巴微微扬起,目光冷漠而高傲,仿佛是在看一只只蝼蚁,完全不把那些恶仆放在眼里。
她说的虽然是假话,但通身透射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令在场的奴仆不敢有丝毫异议。
当中有一年老的忙点头哈腰伸手做“请”道:“姑娘教训的是,我们原是外名不知里暗的事,惹姑娘受惊了,还望姑娘海涵,不要在管家面前说道才是。”
许南星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腰板挺的笔直,领着身后一众说书人和画师,招摇过市的进了李府。
脚下发出“沙沙”的窸窣声,许南星低头一看,竟是花瓣铺成的红毯,四顾一望,李府的每条路上皆是如此铺就,就连满府的树上、房檐廊角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红烛摇曳,灯火通明的喜堂内,绣花的缎面做的背景上绣着双喜,四周点缀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巧夺天工的龙凤烛慢慢燃烧,红烛泣泪,像是原主无声的抗诉。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皆是原主生前所制,如今却成了他人的嫁衣。
许南星安排好说书人和画师的绝佳观赏位后,数着时辰,冷着脸,一言不发。
黄昏时,周围传来鸣乐声,许南星恢复了神志,随着欢快的人群一起看去。
府门口,李翎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俊朗容光焕发,嘴角上扬,走到花轿旁。
轿顶是原主父亲亲手镶嵌的夜明珠,火红的轿身上是艳粉浮金的双喜,绣着如意纹样,轿帘正中绣着原主母亲亲手绣的麒麟送子图,花轿四角各缀着一个原主亲手挂上的,大大的五彩绣球,长长的流苏一直垂到地面。
然而,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是一身凤冠霞帔的许娇娇。
那宛如天边流霞,美到令人窒息的嫁衣,是原主亲自设计,花重金费数月才制得的。
许南星看着道貌岸然的两人,忍不住侧头将午饭吐了出来。
“请新娘跨火盆,去除邪祟,红红火火!”
终于等到这个时候,许南星扬唇一笑,立即挤到人群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