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坑离床很远,在地上挖个四四方方的洞,就能烤火了。)江甜甜接过土豆坐到两人旁边烤火取暖,“下雨了,这天还怪冷的。”“雨天嘛,降温正常。”三人正闲聊着,疾风从门口飞了进来,嘴巴里还刁着田鼠。雨下的有点大,疾风的羽毛看起来有些湿,被郑含娇一把捞到火前烤翅膀,疾风也不挣扎,显然一副习惯了的样子,边烤火边不紧不慢的用爪子撕田鼠吃。江甜甜暗自感知了一下疾风的情绪,发现它混身都散发着一种摆烂的气息。
众人没嬉闹一会儿就停了,因为落水的小孩爹妈来知青点谢人了。
落水的小孩叫栓子,是村里柳大婶家二房的小孙子,二房两口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崽,平日里就宝贝的紧,这回遭了大罪,还幸好江甜甜给救了,不然栓子爹妈可能熬不过去。
栓子妈抱着江甜甜嚎的情真意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
“江知青啊,多亏了你啊,你这是救了咱们全家呀,要不是你就咱们栓子一把,我跟大柱今天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是咱全家的救命恩人!”
栓子爹张大柱也在一边抹泪,边抹还边把装鸡蛋的竹筐子往江甜甜手上送。
“江知青,我们这一辈子地里刨食的,也没啥好东西感谢你,这是咱们家留的些鸡蛋,江知青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回落了水,是我们对不住你,得吃鸡蛋好好补补。”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着眼前这对哭红了双眼的父母,江甜甜喉咙里有些哽咽。
“栓子娘,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救栓子是做好事,给我自己积福呢,你们这鸡蛋赶紧收回去,拿回去给栓子补补身体。”
说完挣开栓子娘的怀抱,把张大柱递的竹筐子塞回他手上。
张大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勤勤恳恳,一辈子都在地里劳作,脸上尽是风霜的痕迹,手也被磨得粗糙不堪。
江甜甜相信,这一筐子鸡蛋已经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大概率还是跟邻居东拼西凑出来的。
“栓子爹娘,我知道你们想感谢我,我也不跟你们客气,往后有的是事情麻烦你们嘞,这鸡蛋你们就拿回去,栓子这会儿刚醒,给他吃些鸡蛋补补魂儿。”
栓子娘破涕为笑,见江甜甜说什么也不肯收鸡蛋,明白江知青这是为自己家考虑,也就爽快应下。
“成!往后江知青你的事就是咱们全家的事,只要你开口,我们能办到绝对帮忙!江知青可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
张大柱也拍胸脯保证道:“对,江知青是我们家的恩人,往后江知青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江知青千万别客气!”
三人推诿一番,因为栓子这会儿刚醒,离不开人,栓子爹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人走了,众人又围上来,一口一个大英雄的叫,江甜甜也笑着跟他们闹起来。
没太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大家吃过午饭后开始午休,王丽娟抱着鱼罐子喂鱼,刚开始还是好好的,喂着喂着鱼就翻肚皮了。
“我的鱼!哎呦我的天,我的鱼怎么死了?”
听到动静江甜甜从躺椅上翻身起来,凑上去一看,罐子里的鱼翻着白肚皮飘在水面上,肚子鼓鼓的,明显是被撑死了。
王念娣跟郑含娇从房子里出来看热闹,王念娣怀里还抱着兔子。
江甜甜道:“你喂多了,这鱼让你给撑死了。”
“啊?鱼还能撑死啊?我就喂了点儿啊!”
郑含娇接过话。
“罐子底下都沉了一层了,你还喂了点儿呢,那鱼能吃多少?你这么喂,不撑死才怪。”
王丽娟听了自责不已,看着翻肚皮的鱼,眼眶一红,竟然掉下了金豆豆。
众人哪见过这场面?从王丽娟到知青点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见她哭过。
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也不好再看热闹,纷纷出言安慰。
“你又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太伤心了。”
“别哭了,别哭了,这鱼又不是多金贵,改天我再给你抓几条回来。”
“对对,再抓几条养着就行,下回养就有经验了,不会撑死了。”
众人轮番安慰一遍,王丽娟这才呼了呼鼻子,带着哭腔说:“我要把这鱼埋了。”
说着爬起来走到门口拿了锄头抱着罐子往外走。
她身上莫名多了一种悲秋伤春的感觉,有种低配版黛玉葬花的气质。
“……”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伙一阵无言。
郑立洋推了推眼镜,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出口成章。
“古有黛玉葬花,今有丽娟埋鱼。”
郑含娇抬脚跟上王丽娟,江甜甜也跟着去看热闹。
王丽娟抱着罐子找了好一会儿,在一棵树下找了个好地方,挖了一个坑把罐子和鱼一起放了进去。
等她哼哧哼哧埋好之后,江甜甜才悠悠的开口:“你把罐子也埋了?你以后不养鱼了?”
王丽娟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她把这茬给忘了。
但是嘴上却倔强的说道:“不养了,以后都不养了。”
“嗯。”江甜甜点点头,没再接话。
折腾一阵,众人都回了房间休息,下午醒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川省西南的夏天天气不定,雨水多,有时候能一连下个五六天的雨。
“醒啦?厨房还有姜汤,要喝点不?”王念娣见江甜甜从床上坐起来发懵,开口问道。
下雨天上工铃没响,不用上工,也没人叫她起床,江甜甜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还以为是第二天早上了。
听到王念娣的话,下意识的摇摇头,姜汤太辣了,不好喝。
人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听着外面的雨声又放松下来,看了眼旁边床上呼呼大睡的王丽娟,吐出口浊气,被子一蒙,往后一倒,继续睡大觉。
等到她再睡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雨还没有停,王念娣跟郑含娇在屋里烤火,见江甜甜晃悠着走过来,从火灰里扒拉出一个烤土豆拍了拍灰递给她。
(火坑离床很远,在地上挖个四四方方的洞,就能烤火了。)
江甜甜接过土豆坐到两人旁边烤火取暖,“下雨了,这天还怪冷的。”
“雨天嘛,降温正常。”
三人正闲聊着,疾风从门口飞了进来,嘴巴里还刁着田鼠。
雨下的有点大,疾风的羽毛看起来有些湿,被郑含娇一把捞到火前烤翅膀,疾风也不挣扎,显然一副习惯了的样子,边烤火边不紧不慢的用爪子撕田鼠吃。
江甜甜暗自感知了一下疾风的情绪,发现它混身都散发着一种摆烂的气息。
咂摸一下,江甜甜心想她要是郑含娇养的小鲤鱼,恐怕也没什么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