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栩抿唇沉默,眼里的温柔也慢慢褪去。“我会和娘说以后不再提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沈乐怡心一窒,失去孩子,最痛心的莫过于她。可当年若不是他执意带自己去驯马场,她又怎么会小产?一瞬间,腥味涌上喉咙,沈乐怡紧攥着手,生生咽下。见她双肩微颤,裴栩刚要开口问。一个丫鬟匆匆走来:“将军,烟儿姑娘被花刺伤了手,您快过去瞧瞧吧。”裴栩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快步离去。沈乐怡站在原地,将他的焦急担忧尽收眼底。胸腔叫嚣的血气再也压不住,她猛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跌靠在兰儿身上。
当日,烟儿还是住进了梨香院。
落玉斋。
沈乐怡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慢慢合上了窗。
之后的日子,好像没有改变。
裴栩依旧日日回来陪她同榻而眠。
可沈乐怡心里明白,裴栩的人虽在,心却已经飞远了。
这日早膳。
桌上静默无声,唯有碗筷的碰撞声。
沈乐怡给裴栩布着菜,尽足了为人妻的本分。
这时,战母放下了筷子,摘下腕处的佛珠纂动着:“沈乐怡,自打四年前你小产后,肚子就再没动静,裴栩常年征战在外,膝下不能一直这么无子无女。”
听到这话,沈乐怡手一紧。
“娘,您说这些干什么?”裴栩皱起眉。
当年他带着沈乐怡去看驯马,没想到她被受惊的马撞倒,肚子里那个四月大的孩子也因此夭折!
战母被顶撞,拨着珠串的手指一凝:“她自己作下的孽,我还不能提?”
沈乐怡眸光一黯,这些年因为这事,战母明里暗里不知骂过她多少次。
随着母家的式微,战母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沈乐怡每听一次都被迫忆起那时的痛,只是幸好还有裴栩在,会为她辩驳。
她也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可这一次,他只是吐出一句:“她也是无意。”
无意,却有错。
所以在裴栩心里,当年那件事也是她的错了!
沈乐怡再吃不下饭,就连待下去都觉得窒息。
回房的路上,沈乐怡一言不发。
裴栩只当她是被娘的话伤了心,放缓了脚步和她并肩:“娘说话直,你别在意。”
沈乐怡停下脚步:“那你的话,我要在意吗?”
闻言,裴栩神色一怔,显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沈乐怡直直望着他:“你觉得我小产的事,错在我吗?”
裴栩抿唇沉默,眼里的温柔也慢慢褪去。
“我会和娘说以后不再提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
沈乐怡心一窒,失去孩子,最痛心的莫过于她。
可当年若不是他执意带自己去驯马场,她又怎么会小产?
一瞬间,腥味涌上喉咙,沈乐怡紧攥着手,生生咽下。
见她双肩微颤,裴栩刚要开口问。
一个丫鬟匆匆走来:“将军,烟儿姑娘被花刺伤了手,您快过去瞧瞧吧。”
裴栩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快步离去。
沈乐怡站在原地,将他的焦急担忧尽收眼底。
胸腔叫嚣的血气再也压不住,她猛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跌靠在兰儿身上。
兰儿搀扶着她在旁坐下,红着眼帮她顺气:“夫人,您为何不告诉将军您的病啊?”
沈乐怡想告诉的,可有些话一旦错过了说的机会,就再难出口了。
兰儿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再劝:“奴婢再去请大夫给您瞧瞧吧?”
沈乐怡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再瞧,也瞧不回命。
再医,也医不回心。
当夜,沈乐怡一人等了整整一晚,却没能等来裴栩。
成婚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房!
她望着几乎燃尽的炭火,心底除了空荡便是悲凉。
窗外晨光微熹,密布的阴云像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乐怡刚要唤人,这时门却被一把推开。
紧接着,烟儿扑跪在她身前,梨花带雨:“妹妹已是将军的人了,还请姐姐开恩,允我入府为将军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