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没有走进去,只是看着这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五年,对于一个凤族的她来说不过眨眼一瞬,可对于只是一个天师的她来说,却是生命的十分之一。天师大多英年早逝,能少沾业果活五十年已是幸运。谷雨还记的她师父曾说过,她命数好,不占业果,是天师中少有的好命数,可惜,她师父没有算到鸿逸这一劫。这一劫,不仅毁了她,也毁了天师府。谷雨甚至不知师父被她亲手超度送走之时,可有怪过她?亲手教养了十多年的孩子,竟是连他都认不出来!
凡世天师府。
再次踏临这里的时候,谷雨心中说不出的怅惘。
她还记得那时她被鸿逸伤的满心疤痕,好不容易回来天师府,本是想着能安宁两日,却不想等着她的是那般的景象。
纵使谷雨现在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思及那日的血海尸山,还是觉得有几分的背后生寒。
抬手推开天师府的大门,谷雨缓步走着,将这里的一切都记在心中。
浮世百载,曾经名扬天下的天师府也随着那次的事情沉寂了下来,如今也是断壁残垣,荒凉一片。
蛛网结着,灰尘四起,谷雨没有动用仙术,只是一点一点的想从前一样,收拾着天师府,将其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足足用了十日,谷雨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看着和从前一般无二的天师府,长长的舒了口气。
“吱呀——!”
天师府的大门被她亲手关上,插上锁销。
谷雨屈膝跪在地上,深深叩首:“师父在上,师叔师伯堪见,弟子谷雨不孝,识人不清累的师门遭此厄难,如今虽是百年已过,弟子终是为师门抱了仇,您们终可以放心的去了!”
站起身,她深深的看了眼天师府的牌匾,而后转身离去。
无祭山魔窟。
此处场景同那日大战后没有半分差别,血迹干涸在地与土地混为一处,唯有那石白的莲台,印着她孩儿的血,刺眼至极。
谷雨走上前,曾经她布下的大阵早就消亡,如今只剩下血凝的图案。
她缓步穿过,上前拂过莲台:“宝宝,娘亲为你报仇了,害你的人死了。”
她喃声说着,好像孩子还在她眼前,还未身死。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承载她对这个孩子所有的爱,所有的愧,所有的悔。
最后一处,她和鸿逸曾经的家。
谷雨站在院落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足以勾起她那五年所有的记忆。
曾经,她对鸿逸有多深情,得知被逸骗,被设计时,她便有多疯狂。
谷雨没有走进去,只是看着这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五年,对于一个凤族的她来说不过眨眼一瞬,可对于只是一个天师的她来说,却是生命的十分之一。
天师大多英年早逝,能少沾业果活五十年已是幸运。
谷雨还记的她师父曾说过,她命数好,不占业果,是天师中少有的好命数,可惜,她师父没有算到鸿逸这一劫。
这一劫,不仅毁了她,也毁了天师府。
谷雨甚至不知师父被她亲手超度送走之时,可有怪过她?
亲手教养了十多年的孩子,竟是连他都认不出来!
想到这儿,谷雨倏然苦笑。
师父怎么会呢?他从来不会责怪她,只是会担心,担心她被逸在鼓中,被人欺骗。
毕竟,那是她的师父啊,疼她胜过一切的师父……
眼泪在眼眶中弥漫,谷雨闭上眼,任由泪水滴落,而后手中仙力骤起,将眼前的小院彻底毁掉。
“嘭——!”
坍塌之声四起,所有的一切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渐渐消失,就像她和鸿逸之间的一切。
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消退不见,谷雨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天界。
谷雨来时,虞尘仍在闭关,是以她只瞧见了替他打理天界事宜的司命。
“司命见过凤族殿下,殿下安好。”
司命迎上前,朝谷雨行礼。
谷雨挥袖免了他的礼节,随口应和了两句,本想离开,却又突然停住了脚。
司命瞧着,眼眉微挑:“殿下可还有什么事?”
“听闻天界有一处灵泉,饮之便可忘却最想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