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洲时时注意着闻冬禧的状态,在她慢慢阖上双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容洲放慢了一点车速,增加了看向闻冬禧的频率。车外刮起了大风,烈日马上失了劲头,几分钟的时间,天空就暗了下来。闷热的空气中混杂了黏湿的水汽,在大风作用下溢向四周。空中响起几声闷雷,好像是种信号,很快飘来点点雨丝,接着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闻冬禧睡得不踏实,随着雷声醒来。按了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看到车窗被雨幕冲刷,甚至看不清车外的情况。
刚踏出饭店大门,一股热浪便迎面而来,太阳炙烤之下,浓稠的空气让闻冬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一顿饭的时间,室外温度就急剧升高,北川夏天气候相对比较温和,很少有这种高温天气出现,本地人耐热阈值不高,此刻门外几乎已经没有行人。
闻冬禧也顾不上形象了,用手大力扇了扇风,但显然无济于事,皱着眉头问容洲:“几点的电影?”
她有点儿后悔答应了容洲的邀请。
心里暗暗想着,这么热的天气,就算是喜欢的偶像来了都不会再出门了,就应该开开心心地躺在家里,开着空调,穿着舒服的睡衣吃冰。
“先回大堂,我去车里开空调。”容洲平时冷静自持的神情此刻也有一丝崩裂。
“电影票可以退吗?要不改天再约?”闻冬禧试探地开口。
容洲不在意电影票是不是可以退,他只是想和闻冬禧多待一会儿,不论干什么。
但现在的太阳也确实太毒辣,而且说不定憋着大暴雨。
沉默了几秒钟,容洲妥协:“那我送你回家。”
“好。”闻冬禧有点小愧疚。
他不会认为我是一点儿苦都吃不了的娇气包吧。
她微微抿唇,扯了扯容洲的衣摆,小幅度地拉他。
容洲有所感应,转身看向闻冬禧:“怎么了?”
“今晚去逛公园吗?”闻冬禧匆匆抬头和他对视一眼,便立马低下头错开视线。
还拉着容洲的衣服边儿的手心微微冒汗。
头顶上方传来容洲低低的笑声,肩膀和胸腔随之振动,小幅度地扯动她攥在手中的衣角。
闻冬禧眼睫微颤,慌乱地放下手,大拇指甲刮了两下食指指腹后,又抓起了一点裙子布料揪在手中。
有人从饭店大门出来,几人笑闹着走过,开关门时带来一股凉风。
冷意与热浪暗暗较劲。
几息之间,容洲含着未散尽的笑意开口:“好。”
冷意被淹没,热浪很快占据上风。
“先进去,我去开车。”容洲给闻冬禧打开大门,叫来一个服务生耳语几句。
闻冬禧被引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还有人送来一杯冰冰凉凉的柠檬水。
闻冬禧一一道谢,服务生识趣地转身离开。
闻冬禧摸出补妆粉饼,那张小镜子里,映着她红透的脸。
不知道是因为腮红打重了还是天气太热了。
她欲盖弥彰般地用手扇了扇风,呼出一口气。
“走吧。”容洲很快返回大厅。
闻冬禧亦步亦趋地跟着容洲,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
车内温度已经降下来了,闻冬禧的腮红渐渐褪去。
容洲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偏头问她:“听音乐吗?可以连蓝牙。”
“啊,不用了,随便放首就好了。”车程大约三十多分钟,闻冬禧靠在椅背上,懒得起身操作。
“不麻烦——以后就能自动连接了。”容洲转头发动车子,留给闻冬禧一个干净流畅的侧脸。
闻冬禧也不好再拒绝,掏出手机连上tຊ车载蓝牙。
选了一个上次吃火锅的时候聊到的,两人都喜欢的歌手的歌单。
车子平稳行驶,车内空调吹出微微凉风;女声声线独特,声调慵懒散漫。
闻冬禧极力撑着的眼皮终于缓缓地安稳放下。
容洲时时注意着闻冬禧的状态,在她慢慢阖上双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容洲放慢了一点车速,增加了看向闻冬禧的频率。
车外刮起了大风,烈日马上失了劲头,几分钟的时间,天空就暗了下来。
闷热的空气中混杂了黏湿的水汽,在大风作用下溢向四周。
空中响起几声闷雷,好像是种信号,很快飘来点点雨丝,接着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
闻冬禧睡得不踏实,随着雷声醒来。
按了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看到车窗被雨幕冲刷,甚至看不清车外的情况。
车子还没停,闻冬禧坐起来蹙眉看向容洲:“先停一下吧。等雨小一点再走,这样很危险。”
容洲把雨刷器调到频率最高,和着暴雨的拍打声沉静地回应道:“嗯。在找车位。”
他也不愿意冒险,尤其是车上还有闻冬禧。
车停稳后,没有熄火。
车内音乐声和窗台雨滴的啪嗒声相呼应。
两人处在车内密闭狭小的空间中,闻冬禧后知后觉地感觉有点儿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问道:“是不是马上到了?”
“到北贝小学了。”
北贝小学也是闻冬禧的母校,离家很近,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容洲看出了她的犹豫,轻声说:“车里只有雨伞…现在走要淋雨。”
“嗯。”闻冬禧也就犹豫了几秒,相比淋雨,还是和容洲待着更好。
雨势渐大,雨滴的砸下的声响更大,噼里啪啦地,与音乐节奏相和。
“可以继续睡会儿,雨停了我叫你。”
闻冬禧偏头和容洲对视。
他温柔地回视。
歌曲绵长的间奏结束,温柔缠绵的女声响起:
“……
让蜡烛代替所有灯
让音乐代替话语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
……”
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安静地听完了这首歌。
“好久没听过这首歌了。”闻冬禧自顾自地感叹完,忽地又想到了些什么,立刻转移了话题,“那你回来小猫们怎么办?”
“给他们留好了粮和猫砂,就是有点儿委屈喜宝,把它关在家里了。”容洲回答。
“啊?那喜宝还真挺可怜的,不过有罐罐和胖来应该也还好——就是很有可能拆家。”闻冬禧脑补了一下三只小猫在家里跑酷的场景,眉眼弯弯,唇角微扬。
“我在家安装了监控,要看吗?”容洲摸出手机温声道。
“要看!!”闻冬禧眼神微亮,身体朝向容洲,微微前倾。
容洲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屏幕,打开软件,调高声音,给闻冬禧讲解用法。
闻冬禧自觉地凑上脑袋,果然看到喜宝一闪而过的“矫健身姿”,罐罐和胖来不知道躲在哪里。
容洲操作着调节摄像头的范围,闻冬禧问:“我在这里叫它们它们可以听到吗?”
“可以,你可以试试。”容洲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连带着声带和胸腔震动。
闻冬禧已经快要凑进容洲的怀里,如此近距离的声音攻击让她又有点儿心跳加速。她深呼吸几口,不动声色地稍微移开了些距离。
看着屏幕画面,声音略有些不自然地叫了两声:“罐罐?胖来~”
手机那头传来隐隐约约的一声猫叫。闻冬禧激动地又凑上前,一头扎进手机里,眼睛一眨也不眨,不放过任何闪现小猫的踪迹。
“是喜宝在叫。”
“真的吗?这么小声也可以听出来!”闻冬禧惊讶了一瞬,又想到容洲每天和猫猫们相处,肯定对这些了如指掌。
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点蠢,闻冬禧摸了摸鼻子掩饰着内心的一点别扭的小情绪。
容洲察觉到她的情绪,刚想说点儿什么,就听到了闻冬禧的小声惊呼:“容洲,喜宝过来了!”
喜宝迈着优雅的猫步凑进摄像头,一张稍稍横向发展的大脸便占满了监控画面。
没有得到回应,闻冬禧抬头看了一眼容洲。看到他眼神没有聚焦的愣神模样,以为他没有听到刚刚自己的分享,情急之下小幅度地拍了拍容洲的小臂,又试探地发问:
“容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