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也许是周围声音太大,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似乎并没有听清她的话。礼宾员脸上的笑容已经快僵住了,郑南池看得出他正在努力用自己的专业素养保持克制和耐心:“小姐,您可以直接叫何小姐跟我们电话确认一下。”郑南池有些不好意思,尽量提高声音问道:“何小姐,门口的礼宾员说你电话跟他确认一下就可以......喂?你听得到吗?”“哦哦哦!”这时何烟才忽然又有了反应,但她就像是没理解似的,“我这就叫人出来接你,你稍微等一下哦,Lily!”
宁城之夜。
一辆平平无奇的出租车,驶入了城内最繁华的私人会所,绕过庄园内的巨型喷水池,最后在一座被灯光环绕,白墙灰顶的四层法式别墅面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随即便有候在门口,穿着红黑两色丝绒套装,踩着锃光瓦亮的真皮皮鞋的礼宾员,第一时间走上前,为其来开了车门。
一股夹杂在空气中淡薄的玫瑰花香,随之涌入了车内。
郑南池一手拿着电话,不忘感谢开车的司机,随后一脚踩在了绒面的红色地毯上。
电话那头的姜宋儿还没有挂,直嚷嚷着:“你自己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么......我今天右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病人要紧,我这里能出什么事,别担心......”她说着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前头,“不说了,我先进去了。”
郑南池收起手机,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深吸了口气。
都怪姜宋儿,非要她穿这件她一直放在衣柜里的elie saab高定礼服,这还是结婚登记前裴度瞒着她订的。照理说她这些年瘦了许多,可今天再穿,反而觉得胸围越发紧了,勒得她气都喘不上来。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看起来足有两层楼高的厚重白色木质大门,上面有金漆雕花作饰,正大开着。
从这儿往里可以看到里面天花板上巨型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干净的大厅照得如白昼一般亮堂,一幅幅整齐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挂画被挂在墙上,有两位身穿礼服的宾客正共同绕过中央的巨型楼梯,从右侧的走廊往传出乐声的宴会厅里去。
郑南池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门边的礼宾员露出礼貌的微笑,善意地提醒她:“这位小姐,这里是私人宴会,没有邀请是不能进入的。”
这里是裴家的产业,三年前她也跟裴度来过几次,她知道这里的服务生有严格要求,在每次活动前都会被要求确认并记住邀请嘉宾的长相和身份。
她一时也有些尴尬。
恰逢几个受邀前来的宾客路过,在她后面无一都顺利进去了,不少人看她的眼光已经是意味深长的打量。
郑南池只能当着门口礼宾员的面,打通了何烟的电话。
“喂,何小姐吗?对......我到了,但是在门口进不去。”
电话里传来纷乱的说话声混杂着悠扬的交响乐曲,听得出还有人在大笑,何烟顿了一会儿,赶紧作恍然大悟状:“哦哦哦,可能是我助理忘记通知他们了,该死......Lily,你是不是忘了!叫你负责这么点事情都负责不好......不好意思啊南南姐,我说说她,Lily!你过来,我问你你......”
电话那头,何烟不知为何突然又跟身边助理纠缠了起来,郑南池在一帮人灼灼的目光之下,等得有些尴尬,尝试开口:“何小姐,能不能......”
可对方也许是周围声音太大,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似乎并没有听清她的话。
礼宾员脸上的笑容已经快僵住了,郑南池看得出他正在努力用自己的专业素养保持克制和耐心:“小姐,您可以直接叫何小姐跟我们电话确认一下。”
郑南池有些不好意思,尽量提高声音问道:“何小姐,门口的礼宾员说你电话跟他确认一下就可以......喂?你听得到吗?”
“哦哦哦!”这时何烟才忽然又有了反应,但她就像是没理解似的,“我这就叫人出来接你,你稍微等一下哦,Lily!”
说完,不等郑南池将电话递给礼宾员,便被火速挂断了电话。
郑南池和礼宾员都陷入了尴尬。
对方想了想,并提议她用手机回拨了过去,可这一下,回应的就只剩下了重复机械的彩铃声。
郑南池看得出对方也不好做,于是主动说:“没事,她今天生日,估计忙得很,她已经叫人出来接我了,我在这里等一下就好,你忙你的吧。”
对方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群陆陆续续进入了会所,渐渐门口就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郑南池缩在背风的地方,但这夜里这湿冷的气温,还是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吹红,冻僵了。
她看着手机上接连三个拨出去没有人接听的电话,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她本来也不想来的。
于是她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微信,想告诉何烟自己今天先回去了,刚打算发出去,就听见突然有人叫她。
“美女,一个人来的?”说话的是个穿着件印着鲜艳logo的大羽绒服,下面只套了宽松居家条短裤的年轻男人,看上去跟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郑南池不想搭理他,没有接话,反倒引起了男人的兴趣,直径凑到她跟前:“你这种女孩儿我见多了,是下定决心今晚来这里碰碰运气?”
说着他盯着郑南池看了会儿,笑了:“长相倒是很突出,怪不得有这个勇气......你运气不错碰上我,我可以带你进去。”
郑南池怕他再纠缠,回绝道:“不用了,我这就准备走了。”
“别啊,你这是没看上我?”男人上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有没有眼光,我跟你说,别说是这里,就是放眼宁城,就没有几个公子哥儿的家世能够比得上我的,除了裴度,其余人我都不放在眼里,而且裴度还是个有主的,我就不一样了,我单身!”
郑南池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不远处有个身穿黑色小礼服的姑娘,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这里,显然是在等这个男的。
注意到郑南池的表情,男人笑了笑:“在意这个?我可以让她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