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没说什么,但她心里明白。她望了于斌和肖俪的“气”,这两人并不是蠢蛋,然而只要是跟周朔有关的事,他们二人就会失去理智。天地间气运守恒,一个人多一分,另一个人就会少一分。气运之子,气运之子,这气运从何而来呢?自然是从于斌和肖俪这样的爱慕者、崇拜者身上来。他们的气连着周朔,成为了周朔气运的供养者。狂热地爱慕、崇拜着周朔,自身的气运就会不知不觉向他流走。失去气运的人,做事总是不顺,于是情绪逐渐抑郁、烦躁、不安。而长期处于这种状态当中,冲动易怒、没有理智,无论什么事都很难成功。
李成玉剜了肖俪一眼。
肖俪现在已经看清形势,知道凌意并不是她认为的小助理,如芒在背,头都不敢抬。
“当然不冲突。”李成玉笑了笑,“这是你妈妈的私人收藏?”
“是我自己的,成玉阿姨,你也知道妈妈要给我开一场晚宴,我不得有点珠宝首饰撑撑场面嘛。”凌意眨眨眼。
“应该的。”李成玉点点头。
凌意指了指肖俪,叹了口气,“成玉阿姨,其实我家有点古董什么的,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儿。可这位员工非要报警,说我伤害国家保护动物。这明代时候的东西了,我上哪儿说理去。”
李成玉目光更冷了,“报警?刚刚没有人跟我提到这茬。”
肖俪不得不抬起头来,脸涨得通红,“李总监,我不知道这是古董啊……”
凌意说:“我一五一十跟你说了它的制造时间,精确到1521年。”
“这……你空口白牙说的,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相信呢。”
“噢,我说的就是空口白牙,成玉阿姨说的就是金口玉言,你这人真势利。”
肖俪满头大汗,还要辩解,但李成玉开口道:“肖俪,向凌小姐和杜小姐道歉。”
不容置疑的语气。
肖俪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声道:“凌小姐,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说的话。杜小姐,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凌意没理会她,指了指脸色苍白的于斌,继续说:“成玉阿姨,还有他,一上来就要求子衿把礼裙脱了,还想抢我的簪子。”
李成玉压抑着怒气,她竟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手下的这些员工的表现是这样的,不仅一点脑子都没有,而且素质也不详。
“于斌,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杜小姐来试衣,是我允许的,你是出于什么心理,让她脱下礼裙的呢?你都没有检查过橱窗,就横加指责甚至抢夺簪子,你有没有清晰的头脑和理智?”
于斌嗫嚅着嘴唇,没说出话来。
他就是讨厌杜子衿,先入为主地认为她品德卑劣,所以根本没想过去检查橱窗。
良久的沉默后,于斌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杜小姐,凌小姐。”
“还有噢,”凌意说,“你诽谤子衿是小三这件事,也需要道歉。”
反正已经开了道歉的口子,再次开口就没那么难。
尽管心里还是不以为然,于斌向现实屈服了,“对不起,杜小姐,我不该诽谤你。”
李成玉看着凌意,“他们的道歉,你接受吗?”
凌意则看着杜子衿,杜子衿明白她的意思,轻轻说:“我接受了,希望你们以后谨言慎行。”
“那我也勉为其难接受吧。”凌意说。
李成玉狠狠瞪了一眼她这些一个个头比鹌鹑还低的员工,同时也松了口气,对凌意说:“走,我带你去试试你妈妈指名的那条裙子,杜小姐也一起吧。”
凌意点头,拉上杜子衿,一起走出了这个多事的衣帽间。
走在走廊上,李成玉说:“不好意思啊凌意,你妈妈拜托我的事儿还没完成,让你在我这儿先受了委屈。”
“没事儿成玉阿姨,说不上委屈。您才憋屈,底下这么多猪队友。”
李成玉忍不住笑了,接着却又失望地叹气:“他们平时不这样。”
凌意没说什么,但她心里明白。
她望了于斌和肖俪的“气”,这两人并不是蠢蛋,然而只要是跟周朔有关的事,他们二人就会失去理智。
天地间气运守恒,一个人多一分,另一个人就会少一分。
气运之子,气运之子,这气运从何而来呢?
自然是从于斌和肖俪这样的爱慕者、崇拜者身上来。
他们的气连着周朔,成为了周朔气运的供养者。
狂热地爱慕、崇拜着周朔,自身的气运就会不知不觉向他流走。
失去气运的人,做事总是不顺,于是情绪逐渐抑郁、烦躁、不安。而长期处于这种状态当中,冲动易怒、没有理智,无论什么事都很难成功。
这就构成了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就连从前的杜子衿,也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凌意用“庄周梦蝶”给杜子衿展示了她未来可能的凄惨下场,点醒了她,杜子衿恐怕还会继续执迷不悟。
没有醒悟的杜子衿遇到肖俪于斌,估计会两败俱伤,和stargazer的关系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气运耗尽,全部奉献给了周朔。
她们来到更高等的一间衣帽间,这里面的衣裙全是当季的新款以及高定。
李成玉将凌芳舒指名凌意要穿的那条礼裙推出来,是一条黑色丝绒鱼尾长裙,优雅傲慢。
凌意没什么意见,叫人小心翼翼地包装起来后,直接拎走。
凌意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李成玉转向了杜子衿。
“杜小姐,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品牌对于你的疑虑。”
杜子衿深呼吸,点头道:“李总监,我明白。我来是亲自向您道歉的,对不起,由于我之前不理智的行为,对品牌的声誉造成的不良影响,我愿意承担责任。如果您要解约,我也理解。”
她这番话,简单质朴,但却让李成玉有些吃惊。
“我以为,你会为自己辩白,为自己争取机会。”
“我,我当然要争取机会,”杜子衿急忙说,生怕李成玉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但是,在争取之前,我最想向您道歉!我还记得当初签约的时候,您十分的欣赏我,赞扬我对生活的热情,认为我能向消费者展现出品牌的理念……可是我却在失恋的阴影下遗忘了初心,所以,我一定要为辜负了您的期待而道歉。”
“然后,我也想跟您澄清,我没有做第三者,我和周朔曾经在一起过,在我和他分手之前,他就和凌若淳相亲了。之后对他的纠缠,确实是我失去了理智,现在我已经走出了那份不甘心的心情,男人不值得让我毁掉自己的人生,爱人先爱己。您还会给我一次机会吗?”
李成玉沉默了良久,在杜子衿几乎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忽然莞尔一笑。
“挑一件这里面的礼裙去参加下个月的千花奖吧。”
“……啊?”杜子衿呆了呆。
静静旁听的凌意戳了戳她的脸。
杜子衿恍然,之前只让她选过季的礼裙,现在却让她在这些最新的高定的挑选。
李成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杜子衿差点破涕为笑,“谢谢李总监。”
想了想,杜子衿又说,“可是,我很喜欢凌意给我挑的这一条裙子,虽然它不是最新一季的,我想,还是就它吧,对我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凌意与杜子衿相视一笑。
李成玉含笑看着两个女孩,“杜小姐,很高兴看到你回来。”
那个原来的你。爱笑的、阳光下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