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没有死,她只是累了,想睡一觉,你们谁都不许打扰她!”许维澈抱着时鸢尸身的手紧了紧,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下泛着乌青。全然看不出一点往日清俊的神采。谢言离开前说的话始终萦绕在他心间。那天他就已派人查过,从无人确切看到过时鸢对温玉下手,全然是温玉的一面之词。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当中的破绽和拙劣伎俩。那个年少时笑着唤他“裴哥哥”的温玉早已不似当年良善。为何当初的他却困在其中看不透呢?有温氏在,无论她撒下怎样的弥天大谎都会有人替她兜底,而时鸢却没有,她即便无辜也百口莫辩。
“不,她没有死,她只是累了,想睡一觉,你们谁都不许打扰她!”
许维澈抱着时鸢尸身的手紧了紧,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下泛着乌青。
全然看不出一点往日清俊的神采。
谢言离开前说的话始终萦绕在他心间。
那天他就已派人查过,从无人确切看到过时鸢对温玉下手,全然是温玉的一面之词。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当中的破绽和拙劣伎俩。
那个年少时笑着唤他“裴哥哥”的温玉早已不似当年良善。
为何当初的他却困在其中看不透呢?
有温氏在,无论她撒下怎样的弥天大谎都会有人替她兜底,而时鸢却没有,她即便无辜也百口莫辩。
婢女吓得跪倒在地,却也为他难过,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大人……夫人她不会希望看到大人如此的!”
许维澈怔愣在原地,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很多次,时鸢都爱站在裴府的回廊下注视着许维澈,无数次将他的身影描摹进一张张画卷中。
时鸢不爱女红不善厨艺,却画得一手好丹青,每一笔都充斥着其无尽的爱意与眷恋。
他也曾问过她:“知苧有如此技艺,却从来只画我一人,不会觉得枯燥浪费吗?”
时鸢却停下笔来,唇角倏尔一弯。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画多少张都不够。”
如此想来,他如此颓废的模样时鸢应当是不喜看到的。3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维澈一直紧绷的身躯才终于松懈了下来,看着两股战战的婢女轻声道。
“烧点热水来,为夫人收拾一下,知苧她喜欢干净。”
许维澈秘不发丧,命人打造了一具冰棺安放时鸢的尸身,却始终不肯下葬。
短短几日,许维澈一头青丝就多出了许多刺目的银白。
他一步步走近冰棺,脸色苍白如纸,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冰棺中的人。
“知苧,你是不是恨极了我,才会死也不要留在我身边……”
话音未落,许维澈神色倏然一滞,扶住冰棺的边沿捂唇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溢出,滴答在地上。
“首辅大人!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许维澈缓缓拿开手掌,看着指间斑驳的血迹轻笑出声。
“知苧,拜托你,等一等我,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疲惫终于侵袭涌上,许维澈的身形一晃,重重栽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幕深沉,却听见远远传来的争执不休声。
“卫将军,这是裴府,就算你是英武大将军也不能硬闯啊!”
“让开!让许维澈出来见我!”
卫苍梧暴怒的声音即便远隔几道门也清晰地传进了许维澈的耳朵。
许维澈吃力地撑起身子走出房门,却迎面撞上了持刀闯入浑身杀意的卫苍梧。
“首辅大人,小的实在是拦不下……”
门口的看守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卫苍梧腰间配挂的长刀。
“无妨,你下去吧。”
许维澈淡淡开口,直视着怒气冲冲的卫苍梧。
“许维澈,是你逼死了知苧,是你!”
从来克己守礼敬他一句“裴兄”的卫苍梧如今将刀尖架向许维澈的颈侧,语气森然。
那日温玉醒来后,细细对他控诉许维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是如何对待时鸢的,是许维澈一手将时鸢逼进了绝路。
卫苍梧说过会护时鸢一生,如今却都成了一场空。
“卫将军,你擅闯民宅,持刀胁迫朝廷命官,随便哪一样,我都可以告你一个死罪!”
卫苍梧对此仿若未闻。
“你这些年对知苧做过的事把她一步步逼至绝路,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给你一个解释?”
夜风凉薄,片刻默然后,许维澈的声音幽幽响起。
“卫苍梧,知苧的死,你我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