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好几秒,张言自己又轻咳了一声,“不碍什么事,我让人继续盯着。”沈梦雨跟赵家走得近,赵越这个人选陆闻安倒是不意外,他昨天是知道赵越在酒吧,所以才去的,其实人人都挺忙的,哪来那么多偶遇。陆闻安微挑眉,没说话,自顾回到办公椅上坐着。既然张言都这么说了,不必他再多说什么了。“我先去忙”,张言转身,很自觉往门口而去。陆闻安的心思他知道。真的放弃一个时可以很干脆。不能很干脆的时候,当他还在沉默犹豫纠结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一种回答。
司见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跟陆闻安的那一闹心里很难受,更让她感觉到难受的是,即使在难受时候,想着找一个让自己心安的地方都没有。
她回了沈家,但是在沈家她并没有真正的能做到平复心情。
她始终像一个过客,关起房门能得到的不过是短暂的安静罢了。
司见溪一个人在黑暗之中的床上坐了很久。
陆闻安说的喜欢,并不足以让她雀跃到心软或忘乎所以。
司见溪坐到大半夜,然后扑倒在床上开始睡觉。
睡了一觉之后,像是又充满了电。
她调整情绪很快,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她要是不能快速让自己平静,她都不知道要被不公平气死多少次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在餐桌看到沈若蝶的时候,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今天老爷子也在餐桌,甚至沈梦雨也来了。
沈梦雨自从接了司见溪联姻这事,开始殷勤得不像话。
说来也奇怪,这一桌子的人,在当前的形势下,其实人人都有好处,只是司见溪不知道这好处之下,他们的内心里难不难过。
反正司见溪并没有多开心,但她知道,对她来说,也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
老爷子代表沈家,跟陆赵两家联姻,足以让他梦中都笑醒,也足以让他死去都瞑目。
沈若蝶也有好处,司见溪不妥协,得不到沈家认可,妥协了,对她和陆闻安的婚姻不再有危险,不管司见溪选什么,反正沈若蝶都不吃亏。
沈梦雨原本处于稍微弱势一点,但是她要是能在司见溪的婚事上做主,她既能拉拢司见溪,又能跟赵家走近,何乐不为。
“没睡好?”很难得,沈若蝶关心了她这么一句。
“嗯”,司见溪点了点头,倒也没否认,顺势看了沈梦雨一眼,“昨天晚上没见着人,我还纠结是不是他根本不想见。”
“没有没有,他跟我说了,昨天晚上实在是忙,他也很遗憾没见上。”
沈梦雨赶紧开口安慰,就怕司见溪又反悔。
连老爷子都开了口,“你不用担心,赵家跟我们家关系还是可以的,不至于。”
“嗯,我知道了”,司见溪垂眸,赶紧点头。
其实内心里有些鄙视和可笑,真是无利不起早的一家人,他们何时这样轻言细语的对她说过话。
司见溪并不是享受这样被安慰和包围着的感觉,但老实说,看他们这样,心里会暗爽。
没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感受的,她本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人。
饭后,沈若蝶还跟着她一块在沙发坐了好一会,直到陆闻安的电话打来,她才先离开。
司见溪看她离开的背影,觉得昨天晚上自己没咬陆闻安是对的。
不过在沈若蝶身影消失之后,她还是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突然发现,她和陆闻安之间的聊天记录其实已经停在了大半个月之前。
陆闻安自上上一次两个人不欢而散之后,就一直没再联系司见溪。
虽然知道现在司见溪还在这边,但是昨天晚上之后,他更找不到联系的理由了。
他这个人,从来都很体面,所有的不体面都是在司见溪面前。
他的那些不堪赤裸裸的全部在司见溪的眼睛里,也怪不得司见溪不肯相信他,不肯把赌注放在他身上。
司见溪现在要沈姓,她觉得那是原本属于她的,所以她想以那样的身份将自己的一切要回来,想以那样的身份过得更好的给别人看。
陆闻安从不觉得,她姓什么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当然,或许也重要,她的不被承认确实也是他们之间走到今天这样有缘无份的一部分责任。
陆闻安挂了沈若蝶的电话之后,其实也对着聊天记录沉思了好一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陆闻安的沉思。
“进来”,他将目光从落地窗望向的远处收回,转身面向门口方向。
“陆总”,张言推门进来,手里拿了要签字的文件。
陆闻安很自觉,在他进来的时候,他也往办公桌方向而去,拿了支笔,然后接过文件,很快速的签了字。
陆闻安垂眸签字的时候,张言就只是看着他,或许也在斟酌要不要说点什么。
陆闻安很懂他,不必他真的先开口,他将笔丢下的时候开了口,“还有什么事?”
陆闻安将文件递还给他,然后看着他眼睛。
张言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才又抬眸看陆闻安,“陆总,赵越那,还盯着吗?”
陆闻安微眯眼睛看着他,眼眸里有探究,可能想看透张言的话语之下的意图吧,不知道张言是希望他继续盯着司见溪的事情不放,还是就此放手。
四目相对好几秒,张言自己又轻咳了一声,“不碍什么事,我让人继续盯着。”
沈梦雨跟赵家走得近,赵越这个人选陆闻安倒是不意外,他昨天是知道赵越在酒吧,所以才去的,其实人人都挺忙的,哪来那么多偶遇。
陆闻安微挑眉,没说话,自顾回到办公椅上坐着。
既然张言都这么说了,不必他再多说什么了。
“我先去忙”,张言转身,很自觉往门口而去。
陆闻安的心思他知道。
真的放弃一个时可以很干脆。
不能很干脆的时候,当他还在沉默犹豫纠结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一种回答。
“哎”,看张言要出去了,陆闻安突然又叫住了他。
张言转头看他,用目光询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觉得赵越这个人怎么样?”陆闻安开口问。
“他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张言失笑,然后又走回来,走到桌前看陆闻安,“他的渣跟你的渣还不太一样,他是纯坏纯花心纯不负责任。”
陆闻安看着他,蹙眉,他只听见了张言说他渣的那一句。
迎着陆闻安的目光,张言又轻咳了声继续开口,“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司见溪需要冷静好好想想,选他还不如选你呢……”
陆闻安眉头蹙得更深了,怎么这话听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