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饭盒红烧肉,两斤,她一碗就夹走三分之一。“呼~呼,真·真香,这肉煮得赶得上国营食堂了,比我们食堂做得都好~不愧是野猪肉,就是香,回头我得跟我娘说道说道,她老讲野猪肉不好吃的话~”她都不知道烫,才夹出锅的肉意思意思地吹两下就往嘴里塞。龇牙咧嘴一顿烫后吞咽夸赞,接着就是下一块。猪八戒吃人参果是什么模样,她算把它演活了。“外公··你··吃呀~”囫囵又是一口后,她盯向锅里:“看我,你怎么可能馋肉麻,一年四季都能吃上的也就你了,要说这日子,谁都没有娇娇妹妹好过,就她那块头,说没天天吃肉谁都不信!”
两娃看到陶锅里炖得喷香的红烧肉蕨粉,哈喇子都快控制不住。
那一块块核桃般大小的肉块,如长了钩子一般直勾她们眼球。
对徐娇娇的恐惧都被这一锅油滋滋,香喷喷的红烧蕨粉给暴击溃散了,更别说锅边还摆着两盒油炸排骨。
“爷爷,先别看。”这一炖就是半小时,小老头儿怕是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了再看,报纸可不少,您今儿就是熬夜也瞧不完。”
徐老肚子确实饿了,要不是报纸太吸引人,他早蹲火堆边来了。
家里腊味不少,前段时间还煮了野鸡,可他手艺不好,再好的肉都炖不出美味来!
“还是国营食堂的红烧肉香,吃肉,还是得上国营食堂。”见徐娇娇都不给自己盛,眼神暗了些:“你先吃,我自己来。”
他不知道,徐娇娇干了件劫富济贫的大事,手里肉票不少,在店里时已经放开了吃,更不知道现在的她没那么大胃口,也不再看到吃的就难以控制,而这锅食物,也是特地为他炖的,里头悄悄加了点灵泉水。
“爷爷,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天饿实在了,吃饱后居然就不馋了。”她笑得讨巧。
徐老听着却是一肚子气。
大孙女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能在短短时间里,将一个见到吃就难以控制自己的人,变得看着一锅美味却能够不吃,这院中大小,谁的努力都不少。
这是个上过战场,当过营长的人。
气场稍微转变,徐燕燕姐妹就无法承受。
本就哭红的眼不知不觉地又蕴上泪光,肚子里的馋虫在他不自觉释放的气压下都消失无踪了。
“爷爷你多吃点,还不知我爹什么时候带人来呢。”她故意提醒。
果然,说到徐胜,他老心思回转,气压收敛。
“该来的早就来了,估摸躲什么地方去了,待会我去你表姐家瞧瞧。”
“唔~这么香,舅妈,你这手艺是···”
说人人来,说鬼鬼至。
表姐张贵蓉来了。
推着单车的她没注意到院子里的情况,直到进了门。
“外公!”她惊讶。
能不惊讶吗?
她外公是个老顽固,来城里那是谁家都不愿多待,宁可窝在那个角落过夜,也不上儿子外孙女家,就怕她们惦记他那点东西。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倒是有口福。”惊讶过后,她停好车就连忙往锅灶边来:“怎么在这架火塘了?”
“外公,这可是城里,院子里烧火,得让人笑话~”目光往锅里一瞅,脸上神情更是复杂:“外公又猎好东西了,这狩猎的本领还是外公厉害,也就娇娇妹妹有福气,见天有肉吃,不像我,肚子里揣着娃都闻不到肉腥儿。”
都不用人招待,她看着空碗就拿,一个劲给自己夹肉。
两饭盒红烧肉,两斤,她一碗就夹走三分之一。
“呼~呼,真·真香,这肉煮得赶得上国营食堂了,比我们食堂做得都好~不愧是野猪肉,就是香,回头我得跟我娘说道说道,她老讲野猪肉不好吃的话~”
她都不知道烫,才夹出锅的肉意思意思地吹两下就往嘴里塞。
龇牙咧嘴一顿烫后吞咽夸赞,接着就是下一块。
猪八戒吃人参果是什么模样,她算把它演活了。
“外公··你··吃呀~”囫囵又是一口后,她盯向锅里:“看我,你怎么可能馋肉麻,一年四季都能吃上的也就你了,要说这日子,谁都没有娇娇妹妹好过,就她那块头,说没天天吃肉谁都不信!”
眼睛往徐娇娇身上一瞟,嫌弃的意味浓厚,徐娇娇瘦了这么多,她是一点也没发现。
事实上,徐娇娇是胖是廋她或她兄弟姊妹根本就不在意。
小老头儿就生了两娃,姐姐徐春,弟弟徐胜。
老大徐春,今年五十了,嫁的是榕树大队的大队长张老实。
两人育有二子四女。
这姑妈会生,她膝下的儿女更会生。
长子张有才,如今才三十,却已养出三个儿子,二女儿张贵兰,嫁的军人,生的也是两儿子。
三女儿张贵英,比不得四五两位妹妹直接嫁进城,也是红星公社书记的儿媳妇,做的是记分员的轻松活,三年抱两孙,让婆家极其看重。
这位,姑妈家老五张贵蓉,去年腊月结的婚,嫁的是食品厂的工人。
她本身就在矿产食堂工作,有工作的她,与上头一位姐姐一样嫁给城里人后,格调更是高了。
别说徐娇娇这位表妹,就是家里那位还没结婚的小弟,她都不当回事。
去年过年见面时,她怼天怼地,怼得自己差点羞愤上吊,怼得她亲弟差点抄板凳送她开门红。
“爷爷确实有本事,蓉姐要想天天吃肉,不如跟我们回队上,队上生活虽然艰苦了些,辛苦一年,不欠公粮都是好事,但就吃肉这点,只要不怕死,那是时常的事儿。爷爷年纪大了,上山不容易教姐夫却绰绰有余,就姐夫那些什么都快的本事,别说你,就是我,都得跟着享福。”不客气的,徐娇娇直接拍开张贵蓉继续往锅里伸的筷子。
别说过去十九年,上上辈子,就是往后几十年,她都没跟表姊妹们大小声过,自来只有她们指点自己嫌弃自己的。
她这不客气的话一出,手又狠。
张贵蓉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徐娇娇无视她直盯向自己的视线,拾起锅边的最后一个空碗。
她不吃了,不代表愿意给张贵蓉这样吃人又羞人的白眼狼吃。
要不是顾念小老头儿,她能把人碗掀了。
“爷爷,您快些吃,这么大年纪了,国营食堂都没进过几回,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城里没亲戚。”接连给小老头儿夹了几块肉,她筷子一转,将油炸排骨的饭盒勾向自己。
“也是我穷,让人看不上,不然上次来医院又怎么可能匆匆回去。”
“这许久存的肉票,就吃今儿这一顿,您老可得多吃些,回头去医院可别又让医生骂了。”
“自己的臭自己捂着闷着,让人知道您又是儿子又是外孙女的在城里,连碗国营食堂的红烧肉都吃不上,不得笑掉人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