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嘶力竭的质问让秦允珩心头蓦地闪过一丝慌乱。他习惯性地想要沉下脸警告,让她慎言。可她眼里的怨恨和绝望像尖锐的刺,让他的话都堵在了喉咙。乔婉瑛这时满是愧疚地走上前来道歉。“对不起,是我判断失误,麒麟的死我也有责任。”乔婉瑛眼眶通红,似有泪光闪烁。江玲烟双眼通红地瞪着她,滔天的恨意像毒蛇一样刺过去。“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到这种时候你又想起来学过的知识了?”“你不信警犬,就没资格做训犬员!”
江玲烟被震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片血腥味,耳边只剩下嗡鸣。
她却顾不得疼,死死盯着远处的一片焦黑的地方,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来。
秦允珩带着人赶来时,正听见江玲烟撕心裂肺的喊声:“麒麟——!!”
这声音凄惨而悲拗,带着浓浓的伤痛。
秦允珩脚步一顿,心中一凛,连忙搜寻江玲烟的身影。
却见她攥紧了手,跟着警队众人冲向匪徒。
秦允珩立刻回神,也带着人冲上去。
多亏了麒麟,匪徒们也被爆炸波及,无法逃跑,转眼间就被制服。
可在场没有一个人欢呼。
他们眼里带着悲痛,沉默地看着江玲烟踉跄着跑向爆炸点。
江玲烟看着那一片焦黑的凹陷,心也像是被炸成了碎片,痛得指尖都泛着疼。
她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企图在满地狼藉中找到麒麟的痕迹。
“麒麟,我带你回家……”
十根手指很快鲜血淋漓,尖锐的痛让她双手颤抖。
却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甚至分不清,手上的血,到底是她的,还是麒麟的……
江玲烟已经满脸泪痕,面上还镇定着,眼底却是近乎疯魔的执着。
在触及一小块带着烧焦毛发的碎肉时,她彻底崩溃了。
“麒麟——”
她紧攥着手伏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恸哭让其他人都不忍地移开目光。
江玲烟只觉得心脏都被搅碎了。
她不是没设想过自己的警犬会牺牲,可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尸骨无存啊……
一只大手将她拽起,秦允珩淡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别找了,爆炸威力太大,你找不到它的尸体的。”
“其他同志都在等你一个人,不要被个人情感影响大家的工作。”
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冷静得可怕。
江玲烟觉得窒息,猛地挣开他的手。7
她瞪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么不来支援?”
秦允珩面色一沉,默了片刻,才解释道:“乔婉瑛遇到了危险,需要救援。”
“乔婉瑛,又是乔婉瑛!在你心里,她比我重要,比麒麟重要,甚至比任务重要!是不是?!”
江玲烟脑中绷到极致的弦彻底断了,声嘶力竭地怒吼。
“你不信我就算了,为什么不相信麒麟?!”
“麒麟是功勋犬,协助追踪从来没有出过错!它立过的功、为人民受过的伤不比任何人少!你们为什么不信它?!”
她声嘶力竭的质问让秦允珩心头蓦地闪过一丝慌乱。
他习惯性地想要沉下脸警告,让她慎言。
可她眼里的怨恨和绝望像尖锐的刺,让他的话都堵在了喉咙。
乔婉瑛这时满是愧疚地走上前来道歉。
“对不起,是我判断失误,麒麟的死我也有责任。”
乔婉瑛眼眶通红,似有泪光闪烁。
江玲烟双眼通红地瞪着她,滔天的恨意像毒蛇一样刺过去。
“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到这种时候你又想起来学过的知识了?”
“你不信警犬,就没资格做训犬员!”
她失去了理智,说出的话尖锐至极:“你这样的人当警察,迟早害死同事!”
乔婉瑛脸色唰地一白。
秦允珩眉头拧得更紧,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眼神复杂地看向江玲烟。
“你有气回了家朝我发,别在这里见人就咬!”
“我理解你难过,但你要是再这样恶意攻击自己的同事,我不会坐视不管!”
江玲烟看着他袒护的模样,恨与痛在胸腔弥漫。
要不是秦允珩的偏袒,在场的这些警员怎么会受伤,麒麟怎么会死?!
它那么聪明通人性,为了保护战友而牺牲。
可偏偏死前,还被它最信任的人质疑、贬低……
巨大的痛将江玲烟淹没。
秦允珩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皱紧了眉头,语气软了几分。
“我会为麒麟申请功勋犬荣誉,这件事就这样。”
他话语里都是带着无奈的安抚,落在江玲烟的耳朵里,只觉得他是在可怜她。
因为不想看她继续闹,所以施舍般地给她一点安慰。
“用不着你。”江玲烟满腔愤恨,声音哽咽而悲怆。
“那是它该得的荣誉,不用你假惺惺!”
话落,她挣扎着起身,踉跄离开。
秦允珩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眼神复杂。
……
一周后,麒麟获得了一等功勋犬的荣誉,葬入烈士墓园。
领导给江玲烟批了一个月假期,她却待在警队哪也不去。
她每天都去犬舍和训练场,看着熟悉的场景和物品——
麒麟捡回来的木棍、鹅卵石,它最喜欢的玩具,最爱吃的鸡腿……
每一样东西都与往常一样,就好像麒麟还没离开。
江玲烟自虐般一遍遍幻想麒麟曾经的活泼模样,每次回过神来,脸上都布满了泪痕。
她此刻呆坐在宿舍里,心里只剩死水般的麻木。
门突然被敲响,唤回了江玲烟的心绪。
她打开门,对上秦允珩冰冷的眼眸。
“已经一周了,你还不回家?”
他话音低沉,像是责问。
可江玲烟的心里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有什么事?”
秦允珩见她客气疏离的模样,眼眸一紧,道:“妈过几天从乡下来,要你回家照顾。”
这话说得像是在布置任务。
江玲烟听得耳中生刺:“我不回去。”
说罢,她便要关门。
秦允珩却眉头一拧,抵住门,眼中愠怒:“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一条警犬死了,你就连日子都不过了?”
他顿了顿,直接下了命令:“我要和婉瑛去西北,你明天必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