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很怕他,每次见面总是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可这样的人,也有自己心中不可触碰的地方。一处是楚骐,一处是宁婉。楚骐说:“皇兄生前总是处处让着我,什么都给我最好的,可是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让我帮他照顾他的妻儿。”他骤然苦笑:“他后宫那么多女人,可心中却只将宁婉看做他的妻子。”南湘看着眼前绵长的雪山,明明是在听楚骐说话,却像是听见了雪山底下隐藏着的袅袅颤音。他说:“她们真正两情相悦,可我偏偏就还念着宁婉的温柔,我一生从未有过什么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她便是我年少时永远的遗憾。”
南湘道:“王爷待太后总是那样好。”
“好吗?”
楚骐轻声说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风雪,天地在他眼中仿佛全都静止了。
他说:“以前哥哥便是这样待我的。”
南湘微怔,突然想起来,楚骐的兄长楚淮。
那是一颗天生的帝王星,威严、冷漠,眼神像高空中翱翔的隼,眼中所有都是猎物。
南湘很怕他,每次见面总是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可这样的人,也有自己心中不可触碰的地方。
一处是楚骐,一处是宁婉。
楚骐说:“皇兄生前总是处处让着我,什么都给我最好的,可是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让我帮他照顾他的妻儿。”
他骤然苦笑:“他后宫那么多女人,可心中却只将宁婉看做他的妻子。”
南湘看着眼前绵长的雪山,明明是在听楚骐说话,却像是听见了雪山底下隐藏着的袅袅颤音。
他说:“她们真正两情相悦,可我偏偏就还念着宁婉的温柔,我一生从未有过什么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她便是我年少时永远的遗憾。”
而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
南湘微微侧脸,便能看见楚骐晶莹的如同冰雪的眼底。
楚骐从未同她说过这些。
可说了又能怎样,她不能给予他任何安慰,自古情字最伤人,她也被困在这情字之中。
想要的,纷纷求不得。
她常年在楚骐身边寸步不离,却总是觉得两人之间隔着永远也迈不过的天堑。
如今站在这风雪之中,莫名竟有种靠近了他的心的错觉。
或许是楚骐和她很像,万种蹉跎郁结于心,却总是无人诉说,无人可说。
她轻声说道:“或许太后最初也是有情的,世间事总是难料,更何况情呢?”
楚骐摇头道:“我最初以为宁婉是被迫入宫,可后来才知道,她从来都只爱皇兄,母妃小时为皇兄求过一条红绳,有次带我出宫玩了一圈后,回来便丢了,后来我才发现,那条红绳在宁婉手上,系了十八年。”
他苦笑了一声:“宁婉真是好手段,皇兄不出宫,她便接近我进宫,她一生爱权,唯有这一件却是为了情,其实想想也是,她若不爱皇兄,皇兄又怎会将她放在心中。”
南湘胸中骤然堵塞,楚骐其实是平静的,面上也是静静的,没有什么情绪。
可她却觉得眼中骤然酸涩了起来。
她在王府时,常常去厨房为楚骐做菜,她见过一种食材叫做洋葱,一层一层被包裹着,越切眼中的泪便越难控制。
此刻,楚骐就像是那颗洋葱,将自己心中所有隐藏的不堪都剥了下来,只余下一颗完整的,看得清的心。
楚骐说:“她是皇兄生命中最爱的人,我要护着她,最初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可渐渐的,早就不是为了我了。”
他看着南湘说道:“可我也有私心,可却被我弄丢了。”
南湘心一颤,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她不知该怎么说,就算楚骐口中的私心有可能是她,现在也说不了什么了。
毕竟她是孤魂野鬼,而楚骐还有璀璨的一生。
她叹了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说完了?”
南湘微怔,转头看去只见言珩正站在她们身后,眼神莫名的有些冷。
他淡淡的说道:“说完就走吧,我感知到了雪莲的气息。”
南湘点头,和楚骐一起站了起来。
言珩看了楚骐一眼:“你留在此处,前方的路不是你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