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算出来,再留在这儿,只怕苑老爷子那股血就要一直往上冲,会有大灾。苑老爷子张口要说什么,然后一口气就堵在了喉咙里,他脸色乌青,呼吸急促。宴初和宴南逸前脚刚走,佣人就完全扶不住苑老爷子,苑老爷子整个人瘫软下来,“老爷子,老爷子……”急速的呼唤,苑老爷子也没睁开眼。“快,叫医生!”现场一片混乱,苑崇骏也彻底乱了阵脚。夜晚宴家,宴东朝又回来了,这会儿坐在客厅里喝咖啡,瞥见宴南逸和宴初两人,他沉声道,“我刚接到了苑家电话,苑老爷子现在情况很不好,找我来问责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宴初嗓音如山间潺潺清泉,缓缓倾吐而出,“苑南韵。”
苑落韬忽然怔住了,他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嘈杂的声音,其中两个声音尤为清晰。
少年言笑晏晏,“南韵,以后就叫你南韵吧。”
“少爷,这名字真好听,南韵喜欢这名字。”
小女孩羞怯地跑远了,跑到树后躲着,怯生生地看着他。
苑落韬已经近九十岁了,最近年轻时很多的记忆都逐渐模糊,然而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宴初突然盯着他,一针见血,“苑老爷子,你年轻时候出过车祸,脑子里的瘀血很久没散吧?”
苑老爷子瞳仁紧缩,那双眼眸里的锐利褪去,失魂般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玄师。”
对于这位宴小姐的事,苑老爷子是有所耳闻的,听闻她处理了几件事。
豪门圈里大多信这个,他也约莫觉得她是有点本事的,但可能不多,毕竟才几个事件而已,他不可能对她深信不疑。
然而她今天说的这些话,却一字一字都撞进了他心里。
宴初望进他的眼里,“我坦白说了吧,苑老先生,你年轻时候出了车祸,失忆了,忘了一些人一些事……”
苑落韬怔怔地看着她,他年轻时候确实出车祸,等他醒来的时候,却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守在他身边,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女朋友。
那个女人是大和国山口组老大的女儿。
可他始终对她没有印象,也没有任何感情,后来提出了分手,结果山口组老大的刀都架他脖子上了,他也愣是没有收回分手的话。
山口组的老大觉得他是个有气节有胆量的人,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没再继续追究。
然后他一个人在大和国过了很多年,事业逐渐风生水起,但人却越来越孤单。
在四十岁时,他收养了一些孩子,怕他们以后因为来自不同血脉,为家产而纷争。
所以他一直告诉他们,他们就是自己亲生的。
这些孩子这些年也很孝顺。
然而越到年纪大,却越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苑落韬情绪一激动,手便开始抖,整个人也抖得厉害。
苑崇骏站了起来,“我爷爷今天看上去脸色不好,要不两位改日再来拜访?”
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宴初也应声,“可以。”
她掐算出来,再留在这儿,只怕苑老爷子那股血就要一直往上冲,会有大灾。
苑老爷子张口要说什么,然后一口气就堵在了喉咙里,他脸色乌青,呼吸急促。
宴初和宴南逸前脚刚走,佣人就完全扶不住苑老爷子,苑老爷子整个人瘫软下来,“老爷子,老爷子……”
急速的呼唤,苑老爷子也没睁开眼。
“快,叫医生!”
现场一片混乱,苑崇骏也彻底乱了阵脚。
夜晚宴家,宴东朝又回来了,这会儿坐在客厅里喝咖啡,瞥见宴南逸和宴初两人,他沉声道,“我刚接到了苑家电话,苑老爷子现在情况很不好,找我来问责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宴南逸立马将宴初护在身后,“不关妹妹的事,是我带她去的,大哥也说,这件事主办人是我。”
宴东朝挑眉看着宴南逸,宴南逸倍感压力增大,他知道大哥凡事都要公事公办,却还是倔强地对视着他。
宴东朝有点意外,他从未在弟弟脸上见过保护欲这么强的表情。
以前的弟弟似乎一直在为别人而活,妈妈喜欢音乐,他为了让她开心,他就去学。
爸爸和他公司的事忙不过来,弟弟不喜欢和人交流太多,但有空也硬着头皮去帮忙。
他不会拒绝,甚至不关心自己,从未从他眼底看出他真正想要什么。
但现在这一刻,宴东朝却觉得他的弟弟仿佛变得生动了起来。
他饶有兴致地勾唇。
宴初拨开宴南逸,嗓音淡静,“有什么责任我一力承担。”
宴锦若在旁一脸得逞的笑意。看,她就说了不要多管闲事吧?
是他们不听,现在二哥被大哥责怪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行,记住你这句话。”宴东朝站了起来。
宴北漠狐疑地看着大哥,他总觉得大哥并不是真的怪宴初,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在教宴初,不想家里人全都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都没有。
然而他猜大哥的心思一向猜的是个反的,所以也就不出声了。
宴锦若跟随着宴东朝的步伐,一直走到二楼的书房,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连忙说,“表哥,我早劝过他们了,是他们不听……唉,要是我当时能更努力劝他们就好了。”
宴东朝终是回过头来,宴锦若眼巴巴地看着他。
大哥个子高,这也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宴东朝居高临下地看向宴锦若,“我有一个要求。”
“表哥,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宴锦若满脸殷切。
宴东朝凝视着她,“你准备什么时候搬离我家?”
宴锦若:“?”
“虽然家里也不缺房间,但我到底觉得你住在我家不合适。这样吧,奶奶有一套离你学校很近的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里,如果不想,也可以搬回老宅住。”
宴锦若深深地不理解,“为什么?大哥你之前并没有干涉这件事啊?为什么宴初一回来,你就让我搬走了?”
她脸上写满不甘心。
“跟宴初没关系。”宴东朝回头,看了眼楼下,薄唇勾起一抹淡弧,“因为我要搬回来了。”
“……”
夜晚,宴南逸下楼的时候,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窗边,他还以为她是在自责,叹了口气,劝道,“妹妹,这也不关你的事,苑老爷子目前身体太差了,经不起一点刺激。不过这件事暂时搁置吧。就算苑老爷子想起来,现在的他已儿孙绕膝,苑夫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他。”
月光清幽下,宴初的脸更显得惊才绝艳,她淡声道,“我不能睡,要等苑老爷子的电话。”
宴南逸摇了摇头,她既然愿意等,那他就陪着她吧。
此时的苑家,已是深夜,却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