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道儿去。”李沐桐拉着弟弟,去了御书房。大庆帝刚好清闲,很快就召见了姐弟俩。他先问了李沐桐的病情,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儿的。“桐儿才病愈,不如再住几日,让太医给你调养调养。”李沐桐甜甜的说,“女儿都已经好很多了,女儿都出嫁了,还总赖在宫里也不像话。”大庆帝揶揄,“你真的是不想留宫里,还是舍不得府里的驸马呢?”李沐桐皱了皱鼻子,“父皇不要打趣我了嘛,驸马他还是块冷石头。”
虽说陈国公夫人被荣妃挡了,李沐桐没见着,但是让她有些在意。
在这关节上,还能为她专门走这一趟,也算是陈国公府姿态做的很足了。
李沐桐前世今生,跟夫家的关系都很淡,以前她一直以为是陈国公府对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
以往陈国公府有宴会喜事,从不会邀请她。
李沐桐自知她赖上宋知衍的手段不光彩,也不会主动往人家面前凑。
这么久真就保持着历代公主驸马的模式,只管跟宋知衍在公主府,几乎没以儿媳妇身份去过夫家府邸。
荣妃没让陈国公夫人来见女儿,转头却仔仔细细的跟李沐桐说了这时候陈国公表态的重要性。
不经意的提了句,“桐儿你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没错,可算来宋夫人是你的婆母,你作为小辈,该尽孝的不能少。”
李沐桐明悟的颔首,“待我出宫了,会递帖子去陈国公府。”
顿了下补充道,“不论驸马他跟不跟我一道,我都会去拜访,以表谢意。”
荣妃点头,“是该如此。
不过你十三皇兄刚没,你这时候突然跟他们走动太显眼了,等端午时候吧。
你是儿媳妇,趁着节日去了,也不算打眼。”
李沐桐表示明白。
这时候又一道高声的哭喊隐隐传过来,听着极不舒服。
荣妃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李沐桐也不适的皱眉。
宁贵妃的永安殿离景和宫不远,那边哭天喊地式的哭丧,吵得人心绪不宁。
荣妃说,“桐儿你身体好些,就出宫去吧,留在宫里,反而更休息不好。”
照宁贵妃的脾气,还得闹好一阵子。
风光无限的儿子,突然没了,她怎么能接受。
可她也不想想,但凡十三皇子能死的体面点,都不至于收尾的这么潦草。
李沐桐靠到荣妃身后,帮她揉着太阳穴,瞧着母妃眼下明显的青黑,便也想到了弟弟李书昌最近因为休息不好而青白厉害的脸的。
“阿娘,我想带弟弟一起去公主府小住。
他身体更差,更需要安静环境休息。”
李书昌也二十岁了,要他也像其他皇子开了府,想住姐姐的公主府,都不需要再请示旁人,直接去住就好。
可他身子不好,情况特殊,李沐桐想带他出宫,得母妃跟父皇都同意才行。
荣妃倒是好说话,“你问问弟弟愿不愿意去。
他若是愿意了,你跟你父皇辞行时候,请示他便好。”
李沐桐立即欢欢喜喜的找弟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李书昌正在和衣而卧在矮榻上补眠,他今儿穿的青衣,层层叠叠的堆在脖子下面,衬托的他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睡的也很不安稳,李沐桐还离他一丈远,他就惊醒了。
李沐桐道明了来意,李书昌迟疑,“这不合适吧。”
他长到快二十岁,几乎都在宫里度过,这中间又有一半是在房里度过,连榻都很少下,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虽然说着拒绝的话,可眼中分明闪着意动。
李沐桐笑了,说道,“有什么关系?驸马基本都宿在卫所,偌大的公主府基本就我一人。”
李沐桐说的坦然,李书昌欲言又止。
姐姐跟驸马夫妻两口子的事儿,他这个做弟弟的,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想想还是答应了,李书昌道,“那我去请示父皇。”
“我跟你一道儿去。”李沐桐拉着弟弟,去了御书房。
大庆帝刚好清闲,很快就召见了姐弟俩。
他先问了李沐桐的病情,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儿的。
“桐儿才病愈,不如再住几日,让太医给你调养调养。”
李沐桐甜甜的说,“女儿都已经好很多了,女儿都出嫁了,还总赖在宫里也不像话。”
大庆帝揶揄,“你真的是不想留宫里,还是舍不得府里的驸马呢?”
李沐桐皱了皱鼻子,“父皇不要打趣我了嘛,驸马他还是块冷石头。”
“他敢!若他还对你不好,我再把他叫来骂一顿。”
大庆帝佯怒。
也不避讳的表现出要为她出头,可这同时也代表着不赞成她和离。
李沐桐心中微沉,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还依旧笑着撒娇,“那就等着父皇再给女儿做主了。”
大庆帝,“那是自然,你是朕的公主,朕不护着你,难道还护着驸马吗?”
前世可不就是为了驸马这个大将军,舍弃了她这个女儿。
李沐桐又提了想带弟弟去公主府小住。
好歹这么大一个人了,大庆帝也没说非要把人关着,瞧瞧李书昌脸色还挺正常,同样爽快的同意了。
礼节的吩咐李书昌深居简出,不要给驸马跟姐姐添麻烦。
李沐桐帮弟弟保证,“就带他小住几日,很快回来。”
大庆帝失笑,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回到景和宫,荣妃已经为姐弟俩准备好了马车,给李书昌带上了惯用的物什还有专用的太医。
自然又少不了对姐弟叮嘱一番,说的最后李沐桐没烦,反倒是李书昌听不下去了。
“阿娘,我跟姐姐出去,你还不放心。”
荣妃只得作罢。
离开皇宫,李书昌像是出笼的鸟,精神都好起来了,一路上撩开了车帘,兴致盎然的往外面看。
李沐桐也不是很在意公主仪态,跟弟弟一起看,自诩在宫外住的久,遇到稀罕的还会专门讲给李书昌听。
李书昌不论是不是真感兴趣,都听的很认真。
从车窗外透过的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有些病态苍白的皮肤下面,青绿色的血管都隐约可见。
弟弟是很好看的。
若是没有病恹恹的,一定也会是个与宋知衍不相上下的俊朗男子,按他的性子,也会习武吧。
跑马游猎,意气风发,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小娘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躲在车里瞧瞧外面,都像是偷来似的,眼中满是游离于这世道之外的孤寂。
李沐桐有些难过。
前世,弟弟应当是与她先后离世。
双生子有些感应,是真的。
李沐桐卧病在床很久,可就离世前一天,她突然感觉很不好,心口钻心的疼。
止也止不住的想到弟弟,想到母妃,想到皇宫的家。
心口疼了一整天,忽然就不疼了,可也仿佛抽掉了李沐桐最后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