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最适合这个。”说着他就把架子上一只邪魅却又充满欺骗性的狐狸放在了叶怀诗脸上,把腰间的荷包直接甩在身后那个人面前,紧紧地贴着叶怀诗:“你说,是不是跟你很配呢?”叶怀诗这一路上已经够精神紧绷的了,她生怕惹到玉郎了之后他让自己在大街上扒光了给他解毒,现在他又突然给她这副面具,她实在是坚持不住哭了起来:“是。”她的眼泪顺着面具下方的缝隙一滴滴流下,香肩不住地颤抖着。玉郎看见她这幅样子,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又牵起她的手。
叶怀诗听着这让她毛骨悚然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刚刚的外衫都脱了,天气冷,她身上凉嗖嗖的,可玉郎脱了自己的衣衫抱住她时抱得很紧,叶怀诗这会又出了汗。
路过上元节花灯旁卖面具的,玉郎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在阴影处恰到好处地让别人看不清她的脸,却又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像一对出去逛街的寻常夫妻。
“这位小郎君竟然也来逛灯会啊,上元节来逛灯会的男子可不多。”
从前玉郎总是懒得跟路人说那么多,今日倒是有了兴致,笑起来温润如玉:
“我娘子喜欢。”
叶怀诗在身后蓦然抖了一下,面前那个人才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一个小娘子,赶忙说:
“哎,您看我这眼睛,不知您喜欢什么样子的呢?”
接下来又是玉郎一个人的回答:
“我家娘子,最适合这个。”
说着他就把架子上一只邪魅却又充满欺骗性的狐狸放在了叶怀诗脸上,把腰间的荷包直接甩在身后那个人面前,紧紧地贴着叶怀诗:
“你说,是不是跟你很配呢?”
叶怀诗这一路上已经够精神紧绷的了,她生怕惹到玉郎了之后他让自己在大街上扒光了给他解毒,现在他又突然给她这副面具,她实在是坚持不住哭了起来:
“是。”
她的眼泪顺着面具下方的缝隙一滴滴流下,香肩不住地颤抖着。
玉郎看见她这幅样子,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又牵起她的手。
“我们去买新衣裳吧。”
叶怀诗知道他给她买这个面具是为了帮她挡住脸从而方便行动,而这狐狸图案与长得干干净净的叶怀诗根本不相配,他就是为了羞辱她,骂她骗子罢了。
路上玉郎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眼泪一般,正常与她说笑:
”不知云娘是不是还喜欢从前的款式呢?”
叶怀诗没有理他,现在几乎已经情绪崩溃。她接下来一切的事情全都在玉郎的掌控之中。
不久到了秋香阁,屋里的店主看见了玉郎的长相一时间移不开眼,虽然他把外袍脱了,但是整个人的贵气却还是掩盖不住的。
“不知郎君想要什么衣裳?我们这里只卖女娘的衣衫。”
“我给我娘子看的。”
店家似是听到这么好看的郎君竟然有了娘子,不禁羡慕起他的爱情来,自顾自地推荐着:
“郎君,没想到你的娘子竟然这么有福气,我们店里出过许多妇人款式的,您可以一概都看看。”
玉郎却早已不理她,自顾自地一件件挑着。现在叶怀诗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个上面,所以玉郎自己挑着的时候倒也没指望她说出什么真的建议来。
他离开原来的位置,店家才看到身后的叶怀诗身穿了不合适的男子外袍,再看衣衫不整的玉郎,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惊讶得合不拢嘴。
玉郎却挑得聚精会神,他仔细地看着上面的衣衫的每一处细节,若是与自己衣裳有共同之处的,哪怕只是一点颜色和样式,他也通通都包起来。
整个屋子里小女儿衣裳深色的不多,他就从中选了一身最与自己相配的,给叶怀诗换上。
出了秋香阁的时候,叶怀诗穿着这略显老气的深茶色,取下面具却又梨花带雨,整体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像是一朵在枯枝上将落未落的娇嫩粉花。
玉郎仔细地打量着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街上年轻的小女儿倒是真没这么穿的,与玉郎确实无端相配起来。
“日后,若是外面侯府或者旁的大族聚会,你要穿我买的衣裳,若是觉得档次不够,今夜我会派手下给你遣送一批更好的。”
叶怀诗知道他是不乐意看见自己穿着丞相府的款式,她却是真心害怕,若是她在丞相府之外被人看见了她与玉郎,猜着他俩的关系,她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命活。
见她没答应,玉郎收起面上的笑容。
“还是说,你真愿意同那废物丞相做一辈子的夫妻?”
说到这个,叶怀诗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她却也想反驳他:
“我还有选择吗?”
玉郎听了这句话,只当是她在反击自己总威胁她出来幽会的事情,一时间气极:
“你再说一遍?”
可叶怀诗只是感叹,自己这次嫁进丞相府,日后这样的宅子再也出不来了,整个丞相府龙潭虎穴,她不知还要明争暗斗多久。
“我没有选择,欠你的都还给你,如此罢了。”
路上叶怀诗一直害怕地顺从,可真把人逼到情绪崩溃的时候,她也是能说出一些狠话来的。
她是知道怎么戳玉郎的心窝的,现在夜已经略深了,他紧紧地把她抵到墙角,抬眼借着月光,似乎能看见他眼睛猩红:
“你就那么喜欢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就想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有什么错?
“是你骗我的,你先骗我的。”
玉郎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现在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似乎要把叶怀诗吞没。
叶怀诗在墙角怕极,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迄今为止,她这一切重大选择,没有一个是自己亲自做的。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可惜她没有选择权。
天元朝的大律也是从古至今一直这么稳固的,这里女子本就是男子的私有物,她永远不可能与玉郎在一起了。
何况自己已经嫁人,玉郎只是还从过往的日子里没有缓过来,他有更好的选择的。
“我是骗你了。玉郎,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你知道,却为什么不放手呢?”
“我为什么不放手,我为什么不放手……”
玉郎不禁喃喃,他头抬起来,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叶怀诗,眸里的颜色像是一朵被打碎在雨里的淡粉色芙蓉。
面前的叶怀诗定定地看着他,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了结的。
“玉郎,我们没有可能了,日后我给你按时解毒,若是被发现就你就撇清关系,死我一个即可。”
玉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起来,仰头笑了好久,低下头时竟真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云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却为什么,总想要抛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