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还指着她骂非要她回到宋家不可,怎么忽然间又跟她一派了?沈锦书摩挲着银票和信,嘴角的笑越来越明显。这个继母啊,自私有,刻薄有,可是,并没有多么坏的心肠。她心情愉悦地告诉小厮,“回去告诉母亲,银票我收下了,多谢母亲疼爱,我回来会给她和弟弟妹妹买礼物的。”小厮点头,“大小姐可还有话要小的转达?”沈锦书上下打量一眼这小厮,继母既然能让这人来送信,这人应该是可靠的。她上前一步,耳语道,“你替我转告母亲,宋明堂与寡嫂有染只是不修私德,可若堂堂状元郎为报私仇竟然用尽了龌龊歹毒的手段,此事闹大,他要如何收场,他还
她惊诧地看着小厮。
信?
继母能给她送什么信?
还给她送钱,真的假的?
她跳下马车,等着小厮跑到跟前,伸手接过信封。
信封用蜜蜡封了口,她拆开,信封里当即掉出了一张银票。
她弯腰捡起来,一看面额,她有些惊讶。хᒑ
“一百两?”
她望着小厮,“这真是母亲给我的?”
小厮用力点头,“是呀是呀,夫人说穷家富路,让小的速速赶来公主府把银票交给您呢!”
沈锦书捏着薄薄的银票,若有所思。
刚刚才跟她吵了一架,居然转头就给她送了一百两银票,这个继母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做戏给外人看?
说做戏吧,这可是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如今沈家落魄了根本没钱了,谁舍得拿一百两银子来演戏?
沈锦书将银票收好,又从信封里抽出信纸,展开。
上面寥寥几行字,映入沈锦书眼中——
【宋明堂遣人予我两千两银子买你身败名裂,我给了他一张合作的废纸条敷衍他,拿了他定金一千两,分你一百两,剩下九百两是我自已挣的,我自已花。】
沈锦书将这几行字看了又看,表情从惊诧转为难言,最后变成了啼笑皆非。хᒝ
看小说见多了没良心的恶毒继母,穿越后她对这个继母的期待值很低很低,如今忽然发现继母没有跟宋明堂合谋害她,还狡猾的昧下了宋明堂一千两银子偷偷跟她分赃,她居然觉得这个继母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明明之前还指着她骂非要她回到宋家不可,怎么忽然间又跟她一派了?
沈锦书摩挲着银票和信,嘴角的笑越来越明显。
这个继母啊,自私有,刻薄有,可是,并没有多么坏的心肠。
她心情愉悦地告诉小厮,“回去告诉母亲,银票我收下了,多谢母亲疼爱,我回来会给她和弟弟妹妹买礼物的。”
小厮点头,“大小姐可还有话要小的转达?”
沈锦书上下打量一眼这小厮,继母既然能让这人来送信,这人应该是可靠的。
她上前一步,耳语道,“你替我转告母亲,宋明堂与寡嫂有染只是不修私德,可若堂堂状元郎为报私仇竟然用尽了龌龊歹毒的手段,此事闹大,他要如何收场,他还何以为官?请母亲跟我一块儿做局,咱们将计就计,将人狠狠从云端摔下来,再也没有机会翻身!”
小厮微愣,“怎么做局?”
沈锦书低声说,“让母亲给宋明堂透露消息,就说我与我江城姨母家的表哥有染,早就一张床上睡过了……”
小厮挠着头迷茫地说,“可大小姐您姨母家只有表姐,哪儿来的表哥?”
沈锦书啧了一声,“对啊,我没有表哥,可我姨母远在江城,宋明堂又不知道我有没有表哥,等他信誓旦旦对外说我跟我表哥通奸,结果我领着个娇滴滴的表姐出来给他看,这不是最好的洗白方式么?”
小厮恍然大悟。
沈锦书怕郑丽不肯跟她联手做局,又说,“你告诉母亲,可怜之人最能引人同情,我们一家失去爹爹庇护后越是被欺负得可怜,爹爹或许回来得越快,你告诉她,这几日尽管由着宋明堂践踏诋毁我,我回来之日就是我洗白之日,也是他宋明堂的死期。”
小厮用力点头,兴冲冲离开。
沈锦书将信纸撕成碎片揣进袖子里。
等到出了城,随便扔哪个山道上就好了。
华阳公主一行人出来,就看到沈锦书一个人坐马车上笑,公主温柔问道,“什么事儿让沈姑娘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呗?”
沈锦书抬头。
她冲华阳公主挥了挥手中的银票,“我娘给我的盘缠,一百两呢公主!”
华阳公主轻轻眨眼。
一百两,就高兴成这样?
她想想自已私库里那几十万两银子,笑着扭头低声跟身边的赵桓禹说,“一百两的快乐,我能让沈姑娘快乐三千次,你呢?”
赵桓禹想起沈锦书是怎么嫌弃他气死他的,他慢吞吞地说,“我?我一次也不让她快乐,我想让她哭着求我。”
他盯着沈锦书手里的一百两银票,冷飕飕地说,“你说她这一百两的快乐,我若是给她抢了,她会不会哭着求我还她呢?”
华阳公主惊诧地望着赵桓禹,“弟弟,做人不能这样啊,你都那么有钱了,人家就一百两你还想抢?”
赵桓禹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华阳公主纳闷地看了看赵桓禹。
奇怪,这小子不会是跟沈姑娘吵架了吧?
之前不是还站一块儿有说有笑的,怎么忽然想让人家哭着求他了?
华阳公主藏起腹诽,走向沈锦书,“沈姑娘,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沈锦书抬起头,目光越过华阳公主,落在后面的周玉珠身上。
周玉珠此刻也正盯着沈锦书。
她想看看,沈锦书是不是真的知道大宝如今在哪个方向。
四目相对,沈锦书弯起嘴角告诉华阳公主,“往北走,大宝在北边。”
周玉珠愣了愣,惊诧地睁大眼睛。
北边?
她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呵,她以为沈锦书真的知道那小贱种在何处呢,吓得她六神无主坐立不安的,如今看来,沈锦书根本不知道,分明就是在瞎蒙!
她飞快藏起情绪,又想,沈锦书盯着她,一定是想根据她的表情来判断“北边”这个方向对不对,呵,她就装作心慌的模样让沈锦书误以为猜对了,一路北上吧……
她倒要看看,沈锦书这贱人往相反的方向走,要如何找到那小贱种!
沈锦书深深看了眼装模作样的周玉珠,讥讽勾唇,转头去看华阳公主。
公主正牵着招娣走向前面华美的马车。
来时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姑娘,如今穿着上好的锦缎,脖子上挂着小金锁,打扮得像个真正的千金小姐。
小姑娘攥着华阳公主的手,亲昵依赖地挨着公主,公主行走间也护着这小姑娘,看背影两人好像真正的母女。
沈锦书有些奇怪。
华阳公主对招娣的宠爱,到底是在将计就计,还是抗衡不了原书里的命运对这个假千金生出了真正的喜爱之心?
若是华阳公主真的喜欢上了假千金,那么,远在千里之外的真千金该怎么办?
按照原书剧情,那真千金这几年受尽了苦楚养成了冷冷淡淡又臭又硬的脾气,到时候公主和驸马会不会更喜欢又会撒娇哄人又会装可怜博同情的假千金,对冷漠难哄的亲生女儿感情淡漠?
若是如此,真千金情何以堪呢?
……
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江南。
衣衫褴褛的七岁小姑娘浑身染血的从华美的房间里走出来,她披散着头发遮掩了脸颊额头,踉跄着往前走一步,那双赤脚就会留下一个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