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手下拿着委任状向他走来。“大人说我是你的心腹,那您知道我叫什么,姓什么吗?”“知道我们十八位兄弟的名讳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叫公孙无,因为大人,我们公孙家差一点就要亡了呀!”“公孙越可是我们家中最最年轻,最最有天赋的孩子,是我们公孙家的宝贝!”“剩下的十七位,他们的家人都是被你以各种借口害死的!”“最可笑的是,其中有一小半,他们的家人都是因为参与了抢粮仓被杀的人。”
此时,县衙外的百姓们正将这些人团团包围。
“胡说八道,我可是在咱们县土生土长的人,见过不少的官员呢,怎么就没见过这十八个?”
“你们该不会是拿冒牌货来骗我们吧?”
“就是就是,那个人我认识,前段时间还是个伙头兵,怎么现在就成官了?”
“太假了吧!”
“你们这样造假,分明就是没将神女娘娘看在眼里,没将我们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
“就是就是,神女娘娘本来已经有些消气了,这几天每天都给我们送来了粮食,如果你们胆敢欺骗神女娘娘,我们都要跟着倒霉!”
该死的,这些贱民以前不是很好骗的吗?
怎么现在这么难缠了?
知县忍不住在心里大骂。
他狡辩道:“各位听我说,这几位的确是我们县刚刚上任的官员,只不过上任的时间比较短,没来得及和大家熟悉。”
“你说他们是官老爷,他们就是了?”
“官印呢?”
“就是!有委任状吗?有官印吗?公示了吗?”
“如果穿上官服就是官老爷了,那梨园子里唱戏的,岂不个个都是青天大老爷了!”
见这些人如此难缠,知县只好又退回了县衙。
不过这次,他也不是白白露面的。
见大家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也可以沟通,于是和百姓索要了些粮食。
“既然要我们参与血祭,总要让我们活到那个时候吧?”
百姓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给了这些当官的一些粮食。
只不过……
都是糙糠,还是长毛发臭的那种。
好人家的猪,吃的都比这个好。
知县怒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现在好歹还有些糙糠,要是真的翻了脸,怕是连糙糠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县衙被封锁以来,大家吃的第一顿饱饭。
虽然难吃,但大家也都认真的吃光了,一点也没有浪费。
这几天,县衙里的树都被他们啃光了,相比之下糙糠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知县沉着脸将糙糠吃光,不仅吃光了,还舔了碗。
明明觉得屈辱,还一滴都不敢浪费。
吃饱了饭,做事也有了力气。
知县挥了挥手:“吩咐所有工匠,全力制作官印,不要造假,做就做真的。”
前段时间他就收到了消息,称有使者要来调查,若是不能在使者到来之前将这件事解决,那他很有可能会受到上面的责罚。
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若是因为印章诏书是假的,被大家发现,少不了又要折腾许多。
万一这些人被激怒,不顾什么祭天仪式,直接将他们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两天后,当这些被选中的替死鬼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有了委任状,他们的名字和职务也被贴在了告示栏中,就连官印也让百姓们一一检查过了。
确认是真的以后,百姓们才满意的说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们的父母官嘛。”
代理知县微笑点头,拿起了委任状高声说道:“知县大义,为平神女之怒,愿以身祭天,我等虽极力劝阻,但大人坚持如此,我等实在感动,愿为大人建碑立庙。”
“愿为大人建碑立庙!”
“知县大人英明。”
知县的笑容还没收回去,就听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
他的双眼血红,震怒的看向他一手提拔出来的属下。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
县令的声音嘶吼,声音震耳欲聋。
他的好手下拿着委任状向他走来。
“大人说我是你的心腹,那您知道我叫什么,姓什么吗?”
“知道我们十八位兄弟的名讳吗?”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叫公孙无,因为大人,我们公孙家差一点就要亡了呀!”
“公孙越可是我们家中最最年轻,最最有天赋的孩子,是我们公孙家的宝贝!”
“剩下的十七位,他们的家人都是被你以各种借口害死的!”
“最可笑的是,其中有一小半,他们的家人都是因为参与了抢粮仓被杀的人。”
公孙越轻摇纸扇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
“还有这些百姓,他们的家人也都是被大人害死的!”
“大人以为堵住了我的嘴,让我为你写下谬言,就能堵住了悠悠众口?”
“你却不知道能堵住悠悠众口的,只有你自己的德行!”
百姓们在大街上,在茶馆里,不敢提个不字,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心里是不怨恨的。
他们只是不敢说,仅此而已。
人人心里都有笔账,会将这些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逐一记录下来。
即便尊贵如帝王,依然要被后人评判,何况只是一任小小的知县?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不开粮仓是我不对,可我也只是按律行事啊。”
“而且我虽然是知县,但也不能只手遮天,这也不能全都怪我一个人啊。”
知县低着头,遮盖住眼中的屈辱,向这些人求饶。
“所以啊,参与献祭的才是十八位官员,而不是一位啊,大人!”
公孙越眼中有流光闪烁,他收起扇子。
“既然人齐了,那我们的仪式也可以开始了。”
“哥哥,有劳您了。”
公孙无点了点头,拿起了自己的委任状。
“众衙役听我号令,仪式开始!”
看见委任状,所有的衙役都乖乖听话。
知县想要喊些什么,却被李志捂住了嘴,像拎小鸡崽一样将他五花大绑的拎了起来。
眼前的场景越发荒凉,但也格外的熟悉。
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走这条路。
前段时间,他来的尤为勤勉。
这是,通往刑场的路。
因着前些日子杀了不少的人,土地里的血还没有消散,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百姓们变得沉默起来,他们默不作声的走在后面,许多人甚至已经落下了眼泪。
甘梵仁没有继续往前,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些人走远,就带着一家人离开了。
“今日,几位大人甘愿献身,献祭神女,诚意感动上苍,我们断不能辜负了大人这片心意。”
公孙越拿出了一把匕首。
“这是神女娘娘赐下的神匕,唯有用此神匕,才能达到告慰上苍的作用。”
“请大家接过神匕,以此参与献祭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