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劝不动宋抒清从自己身边离开,故而对她冷言冷语。却从没想到,宋抒清早已做好了赴死牺牲的觉悟。潘牧宸就这样静默地看向手中的信。倏然一滴泪砸落,洇开了墨色。直到墨色渐浓,天也黑了。潘牧宸才回到宋抒清的卧房,屋内陈设依旧,只是人不在了。整个卧室只有一张属于宋抒清的照片。他们俩没有结婚照。当初成亲的时候,潘牧宸抗拒包办婚姻,强调婚事一切从简。如今看来,宋抒清在这其中,又得受多少委屈。潘牧宸伸手摩挲着照片上宋抒清那张熟悉的脸,门口却在此刻响起了一道娇俏的问询声。
原来沪城日报上那些牵动人心的声讨檄文,竟都出自宋抒清之手。
潘牧宸缓缓用指腹摩挲过每一个字,那颗从前对她厌烦的心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牵挂。
潘牧宸小心收起信件,抬眼看向玉梅,念在她也算忠主,缓缓开口道:“你去账房领了钱,就自行离府去。”
玉梅错愕地抬起头:“夫人在哪里,玉梅就在哪里!”
潘牧宸撑在一侧的手倏然收紧,强压下心底的沉痛冷声道。
“沪城已经不安全了,离开督军府之后,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玉梅霎时便红了眼眶,最终忍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直到玉梅走后,潘牧宸才拿起那封宋抒清写给他的信。
一句“莫失莫忘,勿悲勿祭。tຊ”便犹如凌迟般一刀一刀剜心剔骨。
若不是他的疏忽,若不是宋抒清当时替他认下这一切,那现在生死不知的人应该是他。
谋划许久最后功亏一篑的人也是他。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离他的心最近的人,竟然是他曾经最不喜的旧时代女子。
明明他早就给督军府里所有的人都想好了退路。
若是计划一切顺利,宋抒清应当和姆妈、小妹一起坐上前往伦敦的的轮船。
那里有他的一处私宅,虽然不大,但能是她们的安家之所。
曾经潘牧宸还傻傻以为,像宋抒清这样旧社会的保守女人,怕是会嫁了一个人就一条道走到黑。
他怕劝不动宋抒清从自己身边离开,故而对她冷言冷语。
却从没想到,宋抒清早已做好了赴死牺牲的觉悟。
潘牧宸就这样静默地看向手中的信。
倏然一滴泪砸落,洇开了墨色。
直到墨色渐浓,天也黑了。
潘牧宸才回到宋抒清的卧房,屋内陈设依旧,只是人不在了。
整个卧室只有一张属于宋抒清的照片。
他们俩没有结婚照。
当初成亲的时候,潘牧宸抗拒包办婚姻,强调婚事一切从简。
如今看来,宋抒清在这其中,又得受多少委屈。
潘牧宸伸手摩挲着照片上宋抒清那张熟悉的脸,门口却在此刻响起了一道娇俏的问询声。
“牧宸哥?一觉起来找不见你,怎么你在这啊?”沈似筠见到他便似柔弱无骨般贴了上来,嘴上依旧不饶人。
“这里多晦气啊……”
“啪嗒”一声,潘牧宸扣下相框,一张冷峻的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沈似筠向来养尊处优,谁也不放在眼里。
却唯独怕自己的父亲和此刻脸色阴沉的潘牧宸。
“牧宸哥……你怎么了?”
沈似筠小心的拉了拉他,她不明白,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潘牧宸对她的态度好像不似从前了。
而潘牧宸此刻,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没耐心再陪她演下去了。
“你该不会是在为了那个小脚女人难过吧?”沈似筠猜测道:“生气了?”
为了计划最后的成功收尾,潘牧宸不得不忍耐,嘴角勉强绷出一个算得上是笑的弧度来。
“她这种人还不值得我为她难过。”
他装似迷恋地伸手揽过几缕沈似筠的发丝,声音低哑。
“你先回沈公馆,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