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孩,高高端着各自面前的奶茶,提到之前的实习经历,小嘴撇的能挂个油壶,看向温楚淮的眼神里却都是亮亮的。温楚淮的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拿出来扫了一眼,屏幕上是傅知越的名字。温楚淮动作顿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息屏键。手机停止了震动。“温老师?”坐在温楚淮身边的姜修远注意到了,“怎么了?”“没事。”温楚淮略过了这个话题。抬头,环视一周,对上的都是小狗一样水汪汪又充满期盼的眼睛。
这一下猝不及防,不只傅知越,就连警察局里的其他警察也都看傻了。
看看傅知越,又看看笑得灿烂的沈忆秋,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意味深长,“傅律师这个实习律师……有点意思。”
有点什么意思,他们没说,傅知越当然也不会自己上赶着找没趣。
他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冷了脸,“在外面要有律师的样子,不要搂搂抱抱的。”
“哦……”沈忆秋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嘛……”
“你何止是一时激动,”高泽阳刚刚在里面的办公室办手续,隔着窗户看到放在的一幕,出来又不好多说什么,冷嘲热讽,“傅知越,你丫……还真是会招蜂引蝶的。”
傅知越绷起了脸,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了高泽阳递过来的手续,收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行,那没什么事你们就赶紧走吧,”高泽阳的声音凉凉的,“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高泽阳夹枪带棒,傅知越不是没有听出来。
出了派出所,被阴阳怪气了一通的傅知越,还是忍不住,在原地站了一会,拿出手机给温楚淮打电话。
另一头的等待音没响几声,就被人挂断了。
“艹……”
傅知越的心情越发阴郁。
然而傅知越那边阴郁他的,温楚淮这边其乐融融。
十几个学生跟温楚淮围坐在大桌子前,眼巴巴地看着一道道菜被端进来,道道色泽油亮,香气扑鼻。
“别拘束,”温楚淮拿起了筷子,“趁热吃。”
“嗯!”
“谢谢温老师!”
白子萱带头,一群小崽子饿虎扑食一样,下箸如飞。
桌子转了一圈后,终于有人想起来一些餐桌礼仪,端起面前的杯子,“咱们敬温老师一个吧?”
“对对对!”白子萱嘴里的菜都没来得及咽下去,赶紧跟上,“感恩温老师!才能让我没死在规培期!”
“哈,何止,我轮岗了这么多科室,只有温老师这里,才真正让我体会到了身为人的尊严。”
“说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泪,病人甲流了主任让人家好好休息,请个病假住院治疗,我甲流了烧到39.7℃主任让我在工位上眯一会行了,起来还得写病历呢……”
“最绝的是,我们打工还得给医院钱,感谢它给我一个打工且挨骂的机会,你说气人不气人。”
“呜呜呜绝了,我本来都准备辞职以后不干医生了,但是来了温老师的科室,我觉得我还能再战几年!”
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孩,高高端着各自面前的奶茶,提到之前的实习经历,小嘴撇的能挂个油壶,看向温楚淮的眼神里却都是亮亮的。
温楚淮的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拿出来扫了一眼,屏幕上是傅知越的名字。
温楚淮动作顿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息屏键。
手机停止了震动。
“温老师?”坐在温楚淮身边的姜修远注意到了,“怎么了?”
“没事。”
温楚淮略过了这个话题。
抬头,环视一周,对上的都是小狗一样水汪汪又充满期盼的眼睛。
温楚淮笑了,也去端自己面前小孩子给他点的杨枝甘露,“嗯,那就喝一个。”
“你别喝奶茶,”姜修远突然伸过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把温楚淮的奶茶抽走了,换成了自己面前还没拆的红枣茶,“太冷了,喝这个。”
“……”
“……”
“……”
四下皆寂。
白子萱大着胆子,咽了口唾沫,小声开口,“姜……姜师兄……你这是……”
“没事。”温楚淮眉心微微拢起,但也没多说什么,想去拿回那杯杨枝甘露,“来,我们……”
姜修远把杨枝甘露举得远远的,“李主任上次说了,您的胃不好,生冷的最好还是别吃。”
“……”
“……”
这下已经不是寂静了。
一桌人目光游移,没有一个敢往温楚淮和姜修远那边瞟半眼。
手里的奶茶也都放下来。
妈耶,点奶茶的时候想着真难得有这样不进行服从性测试的领导,谁能想到还有这样的修罗场。
白子萱毛都炸起来了,但还是抓住了重点,“姜师兄,你刚刚说温老师怎么了?温老师不是说他没什么事吗?”
“他……”
“姜修远。”温楚淮蓦然出声,打断了姜修远将要出口的实情。
“……”
温楚淮吐了一口气,那杯红枣茶还是没有接,“你是他们的大师兄,年纪也不小了,该早点找个女朋友,给你的师弟师妹们做个表率。”
姜修远一怔,杨枝甘露搁在手边,他抽了张纸巾,垂下眼,擦干净掌心的水渍,“老师说的对,但工作太忙了,也陪不了女方,对人家不公平,就算了。”
“没关系,我不禁止办公室恋情。”温楚淮说,“我今天把你们聚在一起,也是为了这件事。你们的年纪都差不多,如果有互相中意的,都可以相处着试试看。”
“工作性质和工作时间都能对的上,你们相处起来也方便。”温楚淮把那杯杨枝甘露重新端回自己面前,云淡风轻的,“你们姜师兄是个不错的人,如果有谁中意他,也可以跟我说说,我来撮合撮合,到时候你们婚礼上,也给你们当个证婚人。”
“……”
“……”
谁都能看出,姜修远嘴角的笑容在那一刻淡了下去。
有人咳嗽了两声,小心翼翼地开口,“可能……姜师兄心里已经有人了吧……”
“是么,倒是没听他提起过,”温楚淮说,却并没有看姜修远,“不过有的感情,确实没有必要开始,开始了,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种负担。”
温楚淮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杨枝甘露杯子外壁挂着的水珠,慢慢转头,望向了姜修远,“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