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啊,就是刚来雅州,还没来得及喊他一起吃个饭。”我又松了口气。她说的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不是她套近乎,就是陆蓝桥回去得跪搓衣板。但我还是相信她夸大其词,把自己和大领导全家的关系都说的很亲近,还把乔茉的下面子说成是制衡,她也是懂PUA自己的。我笑:“噢,这样啊,他人挺好的,你这是在和我聊天啊。”秦雨桐神色略微尴尬,有些恼:“我哪有这个闲功夫,不像你。”这就有点上纲上线不讲理了,我怎么了?我简直要气笑了,秦雨桐好歹也是个大领导的大秘书,怎么会说这么小儿科的话,不知道我哪句话戳中她了。
我到单位,去给自己桌上的绿植换水,它和我一样,需要增加点动能,需要光合作用,需要积极向上生长。
洗手间又恢复到了大自然的味道,闻着这个味道,我难免又想起乔茉那天当着我的面给秦雨桐难堪的样子,对待跟了那么些年的秘书尚且如此,那对我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儿媳妇”,要是真的不喜欢,不会有更狠的手段吧!
背脊阵阵发冷。
我对乔茉有期待,我期望乔茉能接受我,就会忍不住东想西想,单是瞎想,也能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我脑海里的那个乔茉正在一步步蚕食我的自信,增加我的不安和惶恐。
这可不行!我得见到真人乔茉,才能了解她到底对我什么态度,距离昨晚那么长时间,她没有单独联系过我,我就像被她提线的木偶,她不动,我就茫然无措地随着地心自主晃动,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我决定主动打听一下乔茉这周的动向,发了个消息约杨玫来茶水间,办公室里我能放心说的上话的人也只有杨玫。
我带着咖啡杯来茶水间,意外的是秦雨桐在里面,我本能想绕开她,我觉得她跟了乔茉这些年,后面肯定能洞悉到一些事情,她对我现在也不是很友善,我不想和她有太多正面交集。
但是秦雨桐感知到了后面有人,她回头叫住我:“白总,周末你陪乔行长去参加订婚宴了?”
我的步子定住了!
秦雨桐竟然知道我去订婚宴的事情,那其他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乔茉都告诉她了?但我直觉觉得不可能,乔茉在对待陆蓝桥的事情上很谨慎,甚至连房子都不允许她住在一起,所以她还不是乔茉的最核心圈。
我一脸镇定回头:“是啊,乔行长让你来了解一下情况吗?”
秦雨桐唇角稍稍提了提:“噢,宋总是行长的老朋友,这次订婚宴也请了不少商业巨头,上次提到要拜访的那家流通企业的老总也在?”
我松了口气。她的重点还是在工作,而且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所以并不是乔茉告诉她的,我也小看了她,秦雨桐虽然初涉雅州,却还是有些人脉的,她能知道我陪着乔茉倒是容易,老张就能告诉她,但是能知道赵天泽也去了订婚宴,说明现场有她熟悉的人。
这个女人真不简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她又靠近了我一些,像是随时要给我拍张照片:“对了,乔行长儿子也去了,你见到了吧?”
我刚松了的气又提了起来,这什么啊,有话一次性说完,不带这么断断续续恐吓人的。
我扬扬眉,接受她的审视:“见到了,一辆车去的,秦总应该熟悉认识吧?”
我决定变守为攻,看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认识啊,就是刚来雅州,还没来得及喊他一起吃个饭。”
我又松了口气。她说的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不是她套近乎,就是陆蓝桥回去得跪搓衣板。但我还是相信她夸大其词,把自己和大领导全家的关系都说的很亲近,还把乔茉的下面子说成是制衡,她也是懂PUA自己的。
我笑:“噢,这样啊,他人挺好的,你这是在和我聊天啊。”
秦雨桐神色略微尴尬,有些恼:“我哪有这个闲功夫,不像你。”
这就有点上纲上线不讲理了,我怎么了?我简直要气笑了,秦雨桐好歹也是个大领导的大秘书,怎么会说这么小儿科的话,不知道我哪句话戳中她了。
她白了我身后一眼,径直走了。我转头,不是杨玫,而是傅薇,她正拿着杯子一脸无措地站在门口。
我想她应该全程听到了对话,因为她的表情闪现着各种丰富。
手机上杨玫发来消息,说秦雨桐召集部门开会突然让她准备材料,来不了,中午再来找我。
我笑笑,不予理会。
乔茉一整天都没出现在行里,秦雨桐后面也拿着包出去了,杨玫果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找我,我也理解,说好一辈子的姐变成了一阵子的姐,现在谁是她老大她对谁负责。
秦雨桐对我的敌意真是莫明的越来越大。
乔茉不露面,我的心也一直吊着,想着晚上需要打包的东西,这才真切感受到我已经结婚了,需要搬离自己熟悉的环境,需要经营全新的关系,我和陆蓝桥不是独立的个体,我们都背靠着各自的社会关系,现在这些关系要靠我们连接起来,像是嫁接的神经,是否能运行顺畅,取决于我们的运作。
事在人为嘛,虽然乔茉这根神经有点硬,但陆蓝桥是优秀的外科医生,他连硬骨头都矫正的了,我还挺有信心的。
晚上我和陆蓝桥在家里匆匆吃了两碗泡面,就开始动手打包东西。我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光衣服就整理出了两箱,衣服搭配裤子,再搭配鞋子,结果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陆蓝桥啧啧称奇也很天真:“不可以拆分的吗?”
我翻白眼:“容不下我,的东西?”
他立马双手举过头顶:“老婆,我回去立马给你挪地方,周日买衣柜,你尽管整套整套来。”
必备品装箱完毕,我亲手关了客厅的灯,心里默默和我的屋子做了个告别,虽然它还是我的,但是在今后很长的时间,我可能都不会住在这里。
这种时候就会讨厌陆蓝桥也有房子,还有两套,选择太多好也不好,我们不会再为房子这种物质性的东西发愁,但我会在精神上因为这样那样的选择而伤春悲秋一下。我有了资格在精神层面拥有各种仪式感,它让我保留了许多的柔软。
我俩听了大概两首轻音乐的时间就到了他家,他下午请一直来打扫的家政阿姨给家里彻底做了次大卫生,我把衣服和我那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找到位置安好家,一通操作下来整个人疲惫到爆炸,匆匆洗了澡,瘫在沙发上。
陆蓝桥家和我家是完全两种风格,他家是灰色质感的硬朗现代风格,我家是奶白色调的温馨原木风格,呼应着单身男女的不同品味,我忍不住想以后我俩要是共同装修一所房子,是不是得综合考虑一下,以后要是有了宝宝,还得根据宝宝的性别设计个儿童房......
我累但思绪没闲着,还想到了孩子,脸上发烫。
陆蓝桥倒了两杯葡萄酒,递给我一杯,我豪迈地同他一干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目瞪口呆。
我解释:“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好渴。”
他又笑得颤抖:“这是红酒,你优雅点。”
呦,还嫌我不够优雅,不过论优雅,陆蓝桥确实比我优雅,他家有台钢琴,就在沙发背后,搬到他家来的一大福利,就是可以听他弹钢琴,一人独享。
在新西兰的那艘船上,我被他的优雅深深打动,月亮代表我的心,多经典,他身上有古典和现代交融的气质,他可以随口吐诗,也可以在月下弹琴。
我没有这样的才艺傍身,小时候学大提琴也实在没有什么耐心,草草考了个五级,还是在白婷婷的刺激下。每次想提升自己的气质拿出来再学一学,最终还是没成。
我后悔要是能把这本事练练,还可以和陆蓝桥琴瑟和鸣,现在只能要求他独奏了。
陆蓝桥打开钢琴,他示意我坐在他边上,指尖在键盘上一阵行云流水,我不知道是什么旋律,但很好听。
他用勾人的眼神看我:“你想听什么?”
我用脚踢踢他脚背:“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弹的。”
话落,琴声已起。
灯光、侧颜和唯美的琴声融合在一起,一如初见,我确定我不管在什么场合遇到他,都会一见钟情。
一曲完毕,他说:“我弹琴主要是给我们助助兴。”
我脸一红,就被带着坐到他腿上。他指尖穿过我的长发,我勾住他的脖子,呼吸相闻,他轻轻柔柔的吻落在我唇上。
缠绵正在进行时,突兀的门铃声响起。
陆蓝桥却依旧专注,声音嘶哑:“别管,我点了夜宵,没人会挂外面。”
琴上的手机也响了。
陆蓝桥停了下来,我有些失神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依旧:“怎么了?”
“我妈,我给她设置了不同的铃声。”
我险些从他大腿上掉下来。
门外的是乔茉!
我这家搬的真及时啊!她来的也真是时候啊!
地上都是散落的衣服,我真像是被捉奸的小三,急急忙忙捡地上的衣服穿,陆蓝桥刚刚心急,还拉掉了我一节睡衣扣子。
他穿好自己的衣服,清清嗓子tຊ去接电话:“喂,妈,在家,今天睡得早。”
挂了电话,他替我理了理头发:“我去开门,别担心,今天她来是好事,正好聊聊。”
我深深吸口气:“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她。”
陆蓝桥去开门,我跟着站在后面,乔茉站在外面,面色不善,一股凉风随着她的面色贯门而入。
第一次在工作场合以外见到乔茉,她看我少了工作场上的程式化表情,反而多了一份生活化的情绪,蛮生动的,我知道她现在是以陆蓝桥妈妈的身份看我。
陆蓝桥请她进屋:“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乔茉没回答,她看着我。
我尴尬地喊了声:“行长好。”
真的超级尴尬,我总不能也和陆蓝桥一样喊“妈”吧。
陆蓝桥把门关上,突然就牵起我的手:“在自己家里,不要那么见外。”
乔茉脸上带上了讽刺的笑,刺的我很不舒服。
“我来看看房子,顺便来看看你,睡那么早,酒还没喝完。”
她的目光落在钢琴上的两个酒杯,再落到我身上,我身上有一粒掉落的扣子,我觉得她大概明白了。
我脸一红:“我去给您倒杯水。”
我就想逃离。
乔茉拒绝:“不用倒水,我只是路过来看看陆蓝桥。”
她只字不提我。
陆蓝桥想缓和气氛:“妈,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我和小白看看帮你再添置点什么必备品。”
乔茉板脸:“不敢劳烦白总,我有办公室主任,先走了。”
呵,不给任何人面子的乔茉。
陆蓝桥的脸色变了又变,我怕激化矛盾,拉了拉他。
这举动乔茉看在眼里,她笑笑,挑衅一般当着陆蓝桥的面对我说:“白总,我这两天忙,你明天空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恭敬地回答:“好的,乔行长。”
乔茉转身,背影孤傲,门被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