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啊,我没怪你的意思。”怎么感觉怪怪的,她说的话怪怪的,我说的也怪怪的。乔茉竟然笑了:“白檀,你挺可爱的。”我满面通红,不知道她这笑和话是不是在内涵我什么,比如我的幼稚和逾越。我急于逃离现场:“我去医院看看。”乔茉还很自然地回了我一句:“好。”今天有些见鬼了。我去的路上给陆蓝桥电话,之前和他微信,让他避开秦雨桐,他那边挺吵的,好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对我说:“秦雨桐骨折了,我在带她办住院手续呢。”
程成刚和我讨论好运动方阵的事情,陆蓝桥就来了电话。
“秦雨桐说手臂摔伤了,刚和我联系,等等来找我,我带她去看一下。”
我差点没控制住表情,我示意程成方案可以了,就赶紧往外走,我可不想被他们听到秦雨桐的什么事儿。
他说手臂,我就想到她那伤痕累累的胳膊,是她那胳膊摔伤了吗?我想着有些害怕,我有个不好的猜想,该不会是她自己故意的吧,她对自己也不是下不去狠手,她为什么要去找陆蓝桥?
我后背有些发凉,说话也有些发涩:“她,她去找你了,那你妈知道了吗?”
陆蓝桥很奇怪:“我是骨科医生呀,她认识我,来找我很正常,我妈应该知道了吧。”
我挂了电话,第一反应是找乔茉,结果远远就看见了她,身后还跟着杨玫和另一个部门的老总,像是要出去。
我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上去说:“乔行长,我有个急事汇报下。”
乔茉没有回绝我,转头对杨玫他们说:“你们先去门口等我。”
杨玫有些意外,乔茉向来不给任何人面子,她有事情要出去,我拦在前面,她竟然同意了,也没说什么。
她带我到行里一侧的沙发大厅,旁边的大堂经理识趣地走开了。
她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就是态度对我温和了些:“你有什么急事找我?”
我觉得她心理素质比我好。
“秦雨桐的事你知道了?”
她一脸奇怪:“什么事,你之前说的事?”
呃,不是她心理素质好,是压根不知道。
“蓝桥刚和我电话,说秦雨桐把自己手臂摔伤了,去找他了。”
乔茉的脸色这才开始变幻莫测:“我让她休息两天。”
她大概和我猜到一块儿去了,我去,这秦雨桐不会是失控了吧。
我焦急:“这事情我没告诉蓝桥,他压根不知道,秦雨桐到底对陆蓝桥有什么?你说你会妥善处理的,那现在呢?”
事关陆蓝桥,我好像忘记场合忘记分寸忘记对方是谁了,事后想想,远处的人大概以为我又怎么了,怎么如此好斗,有胆量找大领导当众抗议表达不满。
乔茉这次没和我计较:“看来我没处理好。”
我有没有听错,tຊ她说她没做好?乔茉?
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啊,我没怪你的意思。”
怎么感觉怪怪的,她说的话怪怪的,我说的也怪怪的。
乔茉竟然笑了:“白檀,你挺可爱的。”
我满面通红, 不知道她这笑和话是不是在内涵我什么,比如我的幼稚和逾越。
我急于逃离现场:“我去医院看看。”
乔茉还很自然地回了我一句:“好。”
今天有些见鬼了。
我去的路上给陆蓝桥电话,之前和他微信,让他避开秦雨桐,他那边挺吵的,好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对我说:“秦雨桐骨折了,我在带她办住院手续呢。”
“她怎么骨折的呀?左手还是右手?”
我记得她当时暴露的手是左手。
“好像说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滑了下,手臂撑地,是左手。”
我心里总是有疑惑:“那个,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啊?小白,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看来直接过来拍的片子,他还没看到手臂上的伤口。
我苦笑:“我在来的路上了,她摔伤了,我来看看。”
等我到时,秦雨桐已经住进了病房,她要的是单人VIP间,安静地躺着,还没换上病号服,正在挂点滴消肿。
陆蓝桥忙完就去门诊了,他今天有门诊,匆匆和我打了个照面,他隐约能感觉到我的紧张,我想晚上得和他好好聊聊这个疯女人。
见我独自进来,秦雨桐一点也不惊讶:“你这么快就来了?”
冷漠外加一脸挑衅,她就等陆蓝桥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坐的住?
我感觉血往脑门上涌,但语气保持平静:“你怎么摔伤了?”
她阴狠的眼光上下打量我,继续笑的一脸得意:“怎么,怕了?”
她这个神经病,拿自己的命来要挟我,我可一点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她故意拿自己的阴暗悲惨绑架陆蓝桥的道德,那我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我也皮笑肉不笑,干脆拿凳子坐下:“疼不疼啊?怎么下的去手?”
秦雨桐收敛起笑容,突然恶狠狠地说:“没意思,你不按常理出牌,总是那副样子,真让人讨厌!”
我觉得她不装了也挺好,她能这样说话,和普通的抑郁还有区别,现在更像是一种变态,折磨自己达到变态的目的。
我毫不示弱地回敬:“怎么有意思?应该配合你表现出害怕,然后哀求你不要做傻事,或者很愤怒地质问你有什么目的?那么复杂干什么,你不就是喜欢陆蓝桥嘛!”
我的声音清脆笃定,配合着把她看的透透的表情,甚至带上一丝嘲笑。
她这种人,你退一步,她进十步,让她三尺,她要全部。
她在和我较量,在心理上用这样的方式企图让我产生愧疚、害怕,我不知道乔茉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开始不再进行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而是要下这样的手去堂而皇之接近陆蓝桥。
也许她也是在对乔茉宣战,事关陆蓝桥,我和乔茉想都不用想,也自动成了一条战线。
她的表情真的变得很愤怒:“你!”
但只说了这一个字,表示对我的指责。
我“呵”了一声:“怎么,连喜欢陆蓝桥你都没勇气承认,那你蹦跶成这样,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都怀疑我的战斗力是不是爆表了,怎么能这么冷酷的说出这种十三点兮兮的话,我随我妈,喜欢用讽刺的修辞手法。
偏偏说这后半句的时候,小护士进来量体温,她用怪异的眼神打量我,我知道她认得我,只得用强大的意念保持镇静,她也迅速而敷衍地对着秦雨桐的额头打了一枪,又看了看我,出去了。
完了,陆蓝桥的家属,在他的同事圈,到底是个什么怪异的人设!我已经无语了。
秦雨桐的嘴唇抖了抖,难为她还能在量体温的时候控制一下,体温竟然都没有飙升。
也许被小护士打了岔,她火焰般的心境慢慢平息下来,随后又换上一种悲伤上头的神情:“我承不承认的,在你们面前就是个笑话。白檀,你也别以为你很聪明,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乔行长的心思可深了。”
我更想笑了,但忍住了,她确实说了个笑话,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伤春悲秋。
“这个世界当然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乔行长的心思也确实深,你不就想说她不会支持我和陆蓝桥在一起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啊!”
秦雨桐脸上眼里闪过一丝幽幽的光,仿佛我也说了个笑话。
她又出现了笑容:“但愿你真的知道。有一句至理名言送给你,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反正她说的话,做的事我一个都看不懂。
但不妨碍我回敬她:“还有一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送给你,加油!”
她的脸色晦暗不明,我是真想劝她,放弃才是真正的开始。
晚上我想郑重和陆蓝桥谈谈秦雨桐,所以一早就下班,在家等着他。乔茉一整天也没在银行,我也不想找她了,我们都心知肚明,秦雨桐自残到了一定疯狂的程度。
所以陆蓝桥有必要知道。
他今天说晚上回来想吃面,我买了面条等他回来一起下。等了一会儿,他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秦雨桐不会在那边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就在忍不住电话的时候,门锁声响了,我连忙一蹦三跳到门口,打算来个挂钩抱,但陆蓝桥脸色不好,看上去很疲倦,我打住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忽然抱紧我:“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傻瓜。”
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用手在他后背抚了抚:“难道你被轻薄了?”
我能想到的只有秦雨桐“欺负”了他。
他负在我肩膀上笑,呼出的热气弄的我痒痒的:“你就是没正经,讨厌。”
我也笑场了,他还挺配合地幽默了下。
他这才敛去笑容:“秦雨桐的手我看到了。”
我“啊”了声,原来这是谈正事前的前奏。
我俩坐到沙发上,他给我细细讲了经过。
他下门诊,又照例去病房看了看,当然也包括秦雨桐这个病号。她在打点滴,已经换上了病号服,陆蓝桥进来,很自然要看她手消肿的程度,秦雨桐自己撩开来,然后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疤赫然呈现在眼前。
陆蓝桥说当时他有点懵,然后秦雨桐用一种很骄傲的神情说:“陆蓝桥,这些都是我想你的时候留下的。”
我听到这里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自然而然地立了起来。
陆蓝桥揉揉我的皮肤:“所以我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着急过来,一定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你就是担心我。”
诶,我忘了,陆蓝桥这个人本身就有很强大的逻辑,人间清醒。
我望着他秋水深目:“我担心她拿那些伤口绑架你,让你手足无措。”
他亲了我一下:“我不会的。”
陆蓝桥说他当时就告诉秦雨桐,他没有做过让她误会的事情,请她不要再有这样执念,保重自己的身体,并且要给她换个主治医生,他不想为她手术了。
那么然后呢,然后他的脸色沉下来,复述秦雨桐在他背后说的话,我能想象那个场景,那个带着破碎感的秦雨桐大喊:“陆蓝桥,都是因为你妈,我才变成这样,她不允许我喜欢你,不允许我接近你,我甚至假装谈个恋爱,让她放松警惕,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呵,我劝你小心了,因为白檀,白檀也会变成第二个我!”
秦雨桐这畸形而扭曲的爱,高智商的疯子,把我也拉进来,她知道自己威胁不到陆蓝桥,就拿我出来威胁,所以陆蓝桥才会看上去那么疲惫。
我忙保证:“不会的,我去看她,她也是威胁的话说了一堆,我不会变成第二个她,谁也不会是第二个她。”
他似乎有心事,但圈住了我:“我明白,她提到我妈,我也要弄清楚,我不希望我妈对你造成伤害,尤其你们还是上下级关系,所以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别闷在自己心里,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可以共同分担,秦雨桐的事情也是,你都可以告诉我,明白吗?”
我心虚了,但还是点点头:“明白的。”
莫名就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