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进入仕途的赛道,从现在起,他就要做必要的功课了。就在两瓶啤酒快要喝完,电视上已经进入到天气预报时间,他的手机又响了。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关之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喂,你好!哪位?”“姐夫,我是薇薇。”电话里竟然是小姨子,呃,不,是前小姨子倪薇薇燕转莺啼的声音。“薇薇,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姐夫,你在哪里,我想见你。”“见我?有必要吗?”“当然有必要了,我有事儿跟你说。”“好吧,我在梦你酒吧,就在云顶国际大酒店后面这条街。”
“啊?”倪芳芳惊讶地叫出了声,握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屋子里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寒意到了脚底。
即使经历过很多风浪的杨美娟,都无法控制脸色变得煞白,感觉到心直往下坠。
王庆丰和倪冰冰的眼神快速交换了一下,里面满是震惊:
“难道说,领导不喜欢离过婚的?那婚岂不是白离了?”
倪芳芳紧倒了两口气,看着围拢过来一脸惊讶的三人,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尽量控制住语调的颤抖,问道:
“那、那领导都说了什么?”
手机话筒传出的声音,屋里的人依旧听得很清楚:
“领导告诉我说,对你的照顾,到此为止。今后不准再和县里打招呼,更不得特殊关照。今后怎么发展,完全凭你自己的努力。”
一听到这个噩耗,倪芳芳顿时花容失色。她顾不得是否得体,可怜兮兮地问道:
“周、周秘书,怎么会这样,是我哪里做错了吗?领导指出来,我可以改啊!”
杨美娟颓然坐回到椅子上,两眼发直。
王庆丰和倪冰冰惊讶地互相看看,再看着倪芳芳,难以置信地不住地摇头。
周少龙的声音:“我也纳闷啊,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倪芳芳猛然意识到问题出在离婚这一细节上,追问道:“那,那,关于我,领导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说,只要我离了婚……”
周少龙打断她道:“你不离婚,谁敢玩这种火啊?万一你老公闹起来,岂不是更麻烦?尽量不碰有家室的,这是官场的一大忌。”
“再者说,领导有那层意思,难道还要明说么,看领导的眼神还不明白吗?”
“如果连这都不懂,那要我这个秘书干个屁?你以为就是写写材料,倒倒水,拎拎包啊?”
“这里面的学问一时半会儿也和你说不清,我以前的领导都是这样的。”
听着电话里周少龙的解释,屋里的人都陷入了一种震惊之后的失望中。
到底是倪芳芳,毕竟见过一些世面,她不想就这样完了。
婚已经离了,如果再被领导放了鸽子,那可就是大笑话了。
震惊、失望之后,她迅速调整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周少龙道:
“周秘书,你看,这件事该怎么转圜呢?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她还抱有希望,也有着某种自信。
以自己的身段和姿色,哪个领导能这么轻易舍弃送上门的美味呢?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领导有什么误会,她要主动表现,努力挽回。
电话那端沉吟良久,这才说道:“这事说起来很蹊跷。我想了一下,你这么办。”
“明天,你来市里一趟,我安排你和领导见一面……”
屋子里,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包间门外,两个服务员也在窃窃私语。
“里面刚才还嘻嘻哈哈的直乐,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好像在给什么领导打电话,我也是只听了一两句,就被赶出来了。”
“我刚才传菜的时候,见那个倪镇长在走廊打电话,像是给什么秘书,神秘兮兮,还一口一个领导的。”
“那个倪镇长的老公好像和她离婚了,她怎么还这么高兴?”
“是她刚提了镇长,逼着人家离的。没见那男的刚才笑着下楼了吗?”
“被升了官的老婆离婚还笑,真搞不懂他们。”
“那女的好像是为了某个领导离的。刚才我给她们上菜的时候,听电话里好像说领导不愿意了。”
“那她岂不是白离了?”
“可不是,现在的人啊,真是的。刚刚当了个官就这样。那要是再大点,还不得连祖宗都不认了啊?”
“嗨呀,你懂什么啊,这就是人家当官的学问,咱老百姓管好自己就行了。”
这时,屋里传来叫服务员的声音。
两人赶紧闭嘴,进了包间。
只见,倪芳芳已经恢复了笑容。
主位上的杨美娟也是春风又绿的样子。
座位上的人又开始劝酒了。
服务员赶紧又打开一瓶红酒,醒酒。
……
关之峰进了酒吧的时候,时间刚到七点,酒吧内只有零星的两桌。
他坐下,点了一份披萨,一个沙拉,要了两瓶啤酒。
今晚他不可能回那个破碎的家。既然已经离了婚,也懒得再见她。
也不能回镇里,一来不想开夜车,二来镇上也没什么可以消遣的地方。
喝上几杯,找个酒店睡上一觉,是不错的选择。
他让服务生将眼前的电视调到中央台,一边看新闻联播,一边喝着啤酒。
记得从他上小学时起,父亲每天晚上就会要求他陪着看新闻联播。
中间不忘点评一些时政。
现在想起来,那是父亲刻意在培养他敏锐的政治思维。
父亲告诉他,小小新闻里有大文章,从中可以窥见很多有用的信息。
既然决定进入仕途的赛道,从现在起,他就要做必要的功课了。
就在两瓶啤酒快要喝完,电视上已经进入到天气预报时间,他的手机又响了。
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关之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喂,你好!哪位?”
“姐夫,我是薇薇。”
电话里竟然是小姨子,呃,不,是前小姨子倪薇薇燕转莺啼的声音。
“薇薇,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姐夫,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见我?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了,我有事儿跟你说。”
“好吧,我在梦你酒吧,就在云顶国际大酒店后面这条街。”
“我知道那儿,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