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意忍不住想如果今天需要借钱的人是方语迟,祁尘亦还会不会像是刚刚对她一样,先是无视然后提出让她两难的条件让她选择。应该不会的。如果真的是方语迟需要这两千万祁尘亦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钱准备好,毕竟两千万的数额听起来虽有些骇人但对祁氏的负责人祁尘亦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或许都不用方语迟说,祁尘亦就会主动处理好所有难缠的事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逐渐从心底蔓延开来,胸口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巨石一样喘不过气,她努力用手掌去顺自己的呼吸可却仍没能有任何好转。
看出裴初意在犹豫的祁尘亦强忍下心中的不满回到书桌前坐下。
“我给你时间考虑。”他抬起手腕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明天这个时候,想好了直接给我打电话。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祁尘亦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看过裴初意一眼,他不想看也不愿看裴初意因为要留下这个孩子纠结为难的样子,看到那些只会让他更加恼火。
直到裴初意离开后他才再次抬眸,眼神一片冰凉的看着已经关上的办公室门。
就这一次机会裴初意,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也仅此一次。
从祁氏电梯里出来的裴初意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相反身体却逐渐变轻,好像要随着她仅剩的意识一起飘向空中。
她想去大厅里找个位置坐下来歇一歇,才刚坐下身后就传来了一道自在的女声。
她偏过头去看,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是方语迟来了。
和她要在楼下等着前台打电话通报不同,方语迟进来只自来熟的和前台招了下手就直接进了只有祁氏高管可以乘坐的专属电梯。
熟门熟路的样子好像已经来过了数不清多少遍。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祁尘亦是怎么任由方语迟来去自如、又是怎么和公司员工介绍方语迟身份的,但光是看方语迟自在的样子她就已经能想到那副画面了。
连她这个妻子都没有得到的特权方语迟却早已习以为常。
裴初意忍不住想如果今天需要借钱的人是方语迟,祁尘亦还会不会像是刚刚对她一样,先是无视然后提出让她两难的条件让她选择。
应该不会的。
如果真的是方语迟需要这两千万祁尘亦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钱准备好,毕竟两千万的数额听起来虽有些骇人但对祁氏的负责人祁尘亦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或许都不用方语迟说,祁尘亦就会主动处理好所有难缠的事端。
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逐渐从心底蔓延开来,胸口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巨石一样喘不过气,她努力用手掌去顺自己的呼吸可却仍没能有任何好转。
她想不通方语迟是怎么在一年时间里做到在祁尘亦心里比她这个妻子还要重要的。
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方语迟,祁尘亦不是不知道方语迟曾对她都做过什么为什么还能接受把那样的人留在身边。
祁尘亦是不是从未想过这对她而言无异于二次伤害。
这和她努力让自己愈合的创口转瞬被祁尘亦和方语迟两人一起联手撕开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甚至比这还要残忍的多。
她以为离婚就好了,只是离婚时会痛一阵子,何况还有她的宝宝陪着她,她相信和宝宝未来的生活会逐渐治愈她所有的伤痛。
不管怎么说都比呆在祁尘亦身边看着他爱别人要痛一辈子要好。
可现在连这个想法都要被化作泡影。
姜惠钰和腹中的孩子她只能保一个。
她想保自己的孩子,但选择孩子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她要眼看着姜惠钰失去想要的生活走上不归路,她要一辈子背负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的枷锁。
裴初意刚回到出租屋不久,还没来得及去把那碗已经凉透了的面条拿去热一热,没来的急擦干净厨房地面上刺眼的鲜红姜惠钰就打来了电话。
追问去找祁尘亦帮忙的进度如何。
她蹲在地上,用干净的纸巾覆盖上地面的血迹。
“他说可以帮你,但前提是……我要打掉我的孩子。”
“那你还在想什么尽快去打掉啊。”电话里的姜惠钰没有丝毫犹豫的吼着,伴随着一阵细碎的声音传出来姜惠钰也再次出声,“我现在就去给你预约手术,争取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不行了那就明天,明天上午你就来做手术。”
“手术用不了多久的,中午一定可以结束。对了,祁尘亦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间能打钱,能打多少?如果让祁尘亦帮忙去把那个骗了我们钱的人找出来是不是也可以,那样就不用多花钱了。”
电话里面的姜惠钰像是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也不管裴初意这边有没有回应就自顾自的说起来没完。
“先不管那些了,我今晚就去给你预约,现在就去。明天一早你就过来做手术,手术成功了祁尘亦就会打钱对不对。”
裴初意拿着手机,目光空洞的盯着地面上堆叠的纸巾。
她以为姜惠钰在知道这个孩子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以后不会这么坚定的让她打掉的。
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的犹豫,就那么一瞬都行。
可结果却是姜惠钰这么的不耐,如果医生护士这个时间都还没有下班估计姜惠钰会立刻找人上门来绑着她去医院。
裴初意忽然为自己腹中的孩子觉得不值,被剥夺看这个世界的机会竟然只是因为这样一个人,还是孩子的亲姥姥。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姜惠钰像是猜到了裴初意在想什么。
“你该不会是不愿意打掉这个孩子吧?”
“为了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孩子你要放弃把你生下来养到这么大的妈妈是吗?我是你妈啊裴初意,你怎么……”
裴初意没有给姜惠钰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好像的确不该犹豫的。
毕竟姜惠钰是她的母亲。
哪怕失去这个可以已经成型了的宝宝,哪怕她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孩子,她都应该优先选择自己的母亲。
但她就是舍不得。
姜惠钰一遍又一遍的把电话打回来,试图说服她尽快打掉孩子去和祁尘亦换那笔能买回方家房子还清所有欠款的钱。
裴初意不接电话姜惠钰就一连串的长消息轰炸。
说如果她不答应祁尘亦的条件姜惠钰现在就去天台的楼顶跳下去一了百了。
如果救不回来方仲民追究房子被抵押出去的责任最后也还是要裴初意她来负责,不管她打不打掉这个孩子都躲不过要偿还这笔钱。
谁让她裴初意是姜惠钰的女儿,她躲不了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