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枕着枕头睡得正香的沈华柏。这人火气旺,只在腹部简单搭个薄薄的毛巾被,盖住肚脐眼,上身穿了件白背心,露出结实的肩膀。林安安小心地准备翻个身,谁知还没下床,就听到原本还睡着的沈华柏说:“天还没怎么大亮,你再睡会吧。”林安安摇了摇头,立马穿过小门去了厕所。沈华柏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幸好当初坚持改建了这个厕所。
后院的格局和前院有点像,也是一排七间房,住了四户人家。
王家住着后院东边的两间房,夫妻俩带着三个孩子。男主人王建民是钢铁厂车间的普通工人,妻子王大嫂没有工作,只平时到街道办事处接点零活,一个女儿读初中,另外两个都还在读小学,省着点日子才能勉强过得下去。
王家过去的一间,住着带着两个儿子的寡妇牛淑芬,她男人姓张,院子里的人都叫她张大嫂。
张大嫂今年也不大,大概三十多岁,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即便是现在面容带点苦涩,毫无打扮,也仍掩盖不住她的姿容。
她男人早几年出意外去世了,她就顶替了她男人的工作进了国营饭店的后厨帮忙,也幸好是在国营饭店,常常有一些剩饭剩菜打包回家,这才能磕磕绊绊地养活两个孩子。
张大嫂把两个儿子养得很有礼貌,即便是林安安把糖给他们,他们也没有立即接过去,而是得到张大嫂的同意后才接过去,又很有礼貌地说了谢谢。
林安安看着两个孩子,衣服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了,但是仍干干净净的,脸上因着吃糖而露出的喜悦,就心生好感,又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牛奶糖放到了桌子上。
有听话礼貌的孩子,就有那欠揍的熊孩子。
张家西边的两间房住着的是马家,马家现在住的有六口人。
马大爷夫妻属于半路夫妻,再婚的时候各自都带着一个女儿,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马晓军。听说两个女儿出嫁的时候,可是都收了不少彩礼,陪嫁确是没多少,为此院子里的人现在还有人说马家夫妻不厚道。
等到马晓军结婚后,马晓军媳妇不到两个月就怀孕了,马大爷夫妻待马晓军媳妇可是千好万好,结果等生下来一看是个孙女,立马丢下马晓军媳妇和刚出生的马萍萍在医院,就回来了。
马晓军媳妇连月子都没怎么坐,就要洗衣做饭带孩子,这种情况等到孙子马超超出生之后才好一点,至少不会动不动就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此刻,马超超不等林安安说完,就抢过她手里的四颗糖,剥了一颗放在嘴里,完全没有一点分给旁边站着的马萍萍的意思。
林安安看着马萍萍那期待的眼神,就趁着高秀兰和马大妈说话的时间,剥了一颗水果糖放到马萍萍的嘴里。
谁成想,这边林安安才把糖放到马萍萍的嘴里,马超超就一个手往林安安的袋子里伸,想要自己拿糖。
刚刚他可是看见了,袋子里还有很多糖,自己多拿一点怎么了?
林安安眼疾手快地把袋子收紧了,马超超没拿到糖,就一边抱住马大妈的腿,一边哭闹着还要吃糖。
马大妈自然是不舍得自家宝贝孙子哭的,就看向林安安,似乎在想林安安怎么还不拿糖出来哄自家孙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过了一小会儿,见林安安还没有动作,自家孙子哭闹地更加厉害,马大妈就说道:“华柏媳妇,我看你袋子里还有不少糖,能不能再给我们家超超几颗,小孩子就是有点贪嘴。”
林安安不想惯着马超超,就拿紧袋子说道:“马大妈,剩下的还要分给院子里的其他人,还有沈大哥的同事呢。这糖都是算着买的,没有多的了。”
“奶奶,我要吃糖,我要吃糖。”本来停下来的马超超听了林安安的话,又开始大哭大闹起来了。
“华柏媳妇,你就再给几颗糖给我家超超吧。”旁边的马晓军媳妇见林安安拒绝了,连忙接着说道,“算着买,多几颗总是有的吧,不会舍不得那几颗糖吧。”
难怪马超超养成这个霸道的性格,这马大妈惯着就算了,马晓军的媳妇也惯着,要什么就给什么,可不得养成唯我独尊的性格。
林安安不想搭理这母子俩了,就一把挽上的手臂,高秀兰见林安安不想说话,就立刻带着林安安出了屋子。
等到到了隔壁盛家,还能听见马超超那哭闹的声音。
盛家住的最靠近西边的两间房,现在住着四口人。盛大妈和小儿子盛卫明带着两个孩子,盛明锐和盛明佳。
原本盛大妈生了两个儿子,盛大爷去的早,盛大妈好不容易单独把两个儿子养大了,又给大儿子盛卫国娶了媳妇。
眼看着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的,却突然传来噩耗,盛家大儿子盛卫国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
盛卫国的噩耗一传来,他的媳妇刘琴就说要离婚,而且还要带着盛卫国的抚恤金一起离开,完全不管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盛明锐和盛明佳。
最后,经过一番拉扯,刘琴拿着自己的那一份抚恤金离开了,听说不到一个月就又嫁了人,把盛大妈气得在床上躺了三四天。
幸好因为盛卫国是因公去世,除了抚恤金外,还额外给盛明锐和盛明佳每个月十块钱的抚养费,一直给到两人十八岁。
街道办见盛家除了盛卫明外,其他人老得老少得少,又帮着本来要下乡当知青的盛卫明找了份钢铁厂学徒工。就这样,盛家的日子才恢复了平静。
从后院回到前院,林安安觉得脑子有些胀乎乎的。
一下子接触的人太多了,她都记不过来。
沈华柏看出来她的疲惫,扶住她的肩头说:“累坏了吧,赶紧回屋休息。”
进了屋,林安安连洗漱都没来得及,就只想趴着小睡一会儿。
谁知这一睡就到了半夜,还能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洗了脚,又擦了脸。
林安安迷迷糊糊地还在脑海里想着,幸好今天白天一整天都没出门,没怎么出汗,要不然那味道估计够呛。
许是前一天晚上睡得早,第二天林安安醒来的时候,沈华柏还没醒。
瞄了一眼枕着枕头睡得正香的沈华柏。
这人火气旺,只在腹部简单搭个薄薄的毛巾被,盖住肚脐眼,上身穿了件白背心,露出结实的肩膀。
林安安小心地准备翻个身,谁知还没下床,就听到原本还睡着的沈华柏说:“天还没怎么大亮,你再睡会吧。”
林安安摇了摇头,立马穿过小门去了厕所。
沈华柏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幸好当初坚持改建了这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