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准备继续下面的台词:“接下来,新娘有一个惊喜要给母亲,请大家安静。”五月微不可查地冲舞台左侧的音响师一个OK的手势。司仪把话筒交给五月。一段温馨的音乐响起。五月双手握紧话筒的手柄,微微开启红唇:“一年前,我被方家收留,那时我以为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然而,我太天真了。在这一年里,我目睹了方葛用普洱茶为突破口非法集资,连累并欺瞒亲友,贷款还不了就抵押房子。更荒唐的是,为了偿还债务,他们逼我用另一种方式偿还,计划失败后,方葛落了个半人不人的残疾,他们又逼我嫁给方葛,我不同意,他们就囚禁我,不给吃不给喝。
沈樾脑海里飘来这四个字。
秀色可餐。
似乎不可避免的,沈樾想起了那个首次释放的夜晚。
她在他身下承欢,声音沙哑,他那时还嫌弃她叫声难听,后来才知她不会说话。
不管tຊ开始和结果如何,过程确实美妙且酣畅淋漓。
五月被他看的不自然,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目光游移在展开的婚纱下摆处。
心里一直在想说什么呢。
“你辞职后,是不是应该按照我们之前约定的那样?”沈樾打破尴尬的沉默。
什么?
五月抬起额头,努力回想。
沈樾难得耐心提醒她:“跟我去医院,然后做手术,最后一拍两散。”
五月一听,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与他交流。
沈樾打开手机输入框,递给她。
五月双手接过,送他一个恭敬的眼神。
「辞职不是我的本意,今天下午我就能回沈家工作,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多想把方家母子囚禁她的事告诉眼前的男人,但她不愿与他有过多的纠葛,就不该说太多。
“我要是不给呢?”沈樾捏住手机顶端的一角,稍稍用力打算把手机拿回来。
她好好的站在这里,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结了婚,也不会再拿孩子威胁他,他完全可以离开,从此与她桥归桥路归路。
五月打字的同时,朝反方向用力,控制着视力的平稳。
「以后,我没有家了,只有沈家。」
她咬着下唇,松开手机,两只大眼睛黯然失色,泫然未泣的失落在她光洁的脸上一下子铺展开来。
沈樾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力度很轻,轻到他几乎捕捉不到。
什么意思?
沈樾正要问,前方出现穿着白色西服的方葛,胸口别着的象征新郎身份的花。与小哑巴身上的婚纱一样俗不可耐。
沈樾一个眼神,就把跑过来的方葛吓得定在那里。
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方葛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危险,知道他的身份后,方葛觉得进入他的视线范围内都没有资格。
方葛抓住五月的手,往后拽,压低声音:“你在干什么?吉时到了!大家都在等呢。”
说着,方葛冲沈樾稍稍弯下腰,笑着打招呼:“沈二少,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我叫人准备前排座位给您观礼。”
方葛这话本来是客气,没想到沈樾没有拒绝,“你们既然通知了沈家,方五月作为沈家的仆人,我总要过来送几分面子。”
方葛心里暗自叫苦,债主坐在前排观礼,他只怕自己说话时舌头直哆嗦,这不叫人笑话嘛。
“请、请这边走。”
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收回,方葛一只手作出让路的姿势,一只手搂住五月的小蛮腰。
五月下意识想躲,刚好看到时佳拿着拐杖快步过来。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只得忍住那只咸猪手的恶心,牵起发僵的嘴角。
时佳把拐杖递给沈樾,沈樾噙着笑打趣道:“给我取这个,是准备让我打断谁的手脚呢?”
方葛的腿突然崴了下,搭在五月腰侧的手也不自在。
时佳一脸茫然,但见沈樾沿着方葛让出来的道慢慢走着,她忙跟上去。
红毯如一幅画卷缓缓往前铺展,目光能触及到的另一端是方葛,也是与从前的决裂。
两边的花很美也很假,五月直视前方,稳步脚下。
台上,方葛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朝前排去看,战栗不安。
沈樾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交叉的十指很悠闲,互相碰触再远离,静静坐在那里,对周围的热闹置若罔闻,好像全世界都与他无关。
别人的新娘,肚子里有着他的孩子,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呢。
沈樾想到这个,嘴角微微扬起。
方葛看到他笑了,心里放松了点,心念:也许沈二少只是来看热闹的。
方葛才看到五月走到他面前,忙牵住她的手。
方艳春赶紧小声嘱咐准备上台的司仪:“废话少说,尽量一分钟内进入敬茶。”
来了这么多亲朋好友,她的心不知为何一直悬着,只盼着早早结束。
要不是等吉时,她恨不能十点就把婚礼完事。
司仪说话时,方艳春一直在旁边轻轻咳嗽。
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环节,司仪宣布:“下面,请新人怀着感恩和敬意的心情,给伟大的母亲敬茶!”
方艳春眼含热泪,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
听着司仪的话,五月此刻也百感交集,她对方家是有感恩的心,也一直这么做的,如果方家真的把她当家人,她有信心能改变方家的经济状况。
她高举起手里的茶,双眼直视方艳春。
心里说着:干妈,感谢你,但是以后你要是恨我,就恨吧。
方艳春双手捧住这杯茶,笑得合不拢嘴,一口喝完茶水。
司仪准备继续下面的台词:“接下来,新娘有一个惊喜要给母亲,请大家安静。”
五月微不可查地冲舞台左侧的音响师一个OK的手势。
司仪把话筒交给五月。
一段温馨的音乐响起。
五月双手握紧话筒的手柄,微微开启红唇:
“一年前,我被方家收留,那时我以为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我太天真了。
在这一年里,我目睹了方葛用普洱茶为突破口非法集资,连累并欺瞒亲友,贷款还不了就抵押房子。更荒唐的是,为了偿还债务,他们逼我用另一种方式偿还,计划失败后,方葛落了个半人不人的残疾,他们又逼我嫁给方葛,我不同意,他们就囚禁我,不给吃不给喝。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庆祝婚礼,而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告诉方艳春:恩情已还,我和方家彻底断绝关系,从此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