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观那个任性妄为，害得皇后受惊早产的不孝女…李宗博想到这，周身气息突然沉郁，对着门外大呵：“苏贵妃和大公主呢？都给朕滚进来！”即便隔着一道墙，皇上怒不可遏的呵斥声仍旧清晰可闻，苏潘倒吸一口冷气，身子止不住慌张地颤抖。扭头一看，却见始作俑者呆滞地垂眸望着地面，仍在神游天外。“紫衫，你在想什么呢！”苏贵妃拉了她一把，用气音急促地低语道，“待会儿进去后你就抱着你父皇的腿痛哭！说你只是想在凉国人面前逞强，说你是无心之失，千万不要摆出现在这副无所谓的姿态，不然我们母女俩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小牧谷接着张开天眼：
【嗯，大皇子身上最重要的那个批语果然是“仁爱宽厚”，没有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她的儿子将来会长成个谦谦君子呢！】
【咦？他脑袋上面还有一行小小的批语，不仔细瞧还真容易忽略。我瞅瞅我瞅瞅，那四个字是什么？】
【竟然是…笑里藏刀！】
绵软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这让李宗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牧谷不会讨厌胸有城府的人吧？
如此，不知范常在腹中活泼机灵的二皇子有没有机会…
李宗博正在心里胡乱牵着红线，下一刻却听到婴孩的声调陡然拔高！
【啊啊啊啊！大皇子竟然是个表面温文尔雅，内心腹黑的小美男！在我看过的其他小说里，这类人不就是人前戴着金丝眼镜，人后揉搓着小皮鞭问你疼不疼的衣冠禽兽嘛！】
【哈哈哈，这人设带劲，实在是带劲啊！】
【不比那个鬼迷日眼男主好多啦！嘻嘻嘻，搓搓手，想想就让人兴奋！】
牧谷边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口水边滴滴答答地淌落下来。
李慕明抽出一只手揉捏着眉心，简直是没眼看自家的这个小风流鬼。
李宗博提着的心却是稳稳落回了肚子里。
他虽听不懂什么是“眼镜”，但小牧谷放心，由他亲自教养的儿子，绝不容许打夫人！
除却这些，不光牧谷欢喜，他对这储君人选也甚是满意。
仁爱宽厚，说明大皇子有爱民如子，仁德治世的胸怀。
笑里藏刀，则意味着他有能力面对朝堂风云的波诡云谲。
这样一个有度量有手段的储君，何愁大晋百年之后后继无人？
牧谷当真是福星降世！
而反观那个任性妄为，害得皇后受惊早产的不孝女…李宗博想到这，周身气息突然沉郁，对着门外大呵：
“苏贵妃和大公主呢？都给朕滚进来！”
即便隔着一道墙，皇上怒不可遏的呵斥声仍旧清晰可闻，苏潘倒吸一口冷气，身子止不住慌张地颤抖。
扭头一看，却见始作俑者呆滞地垂眸望着地面，仍在神游天外。
“紫衫，你在想什么呢！”苏贵妃拉了她一把，用气音急促地低语道，“待会儿进去后你就抱着你父皇的腿痛哭！说你只是想在凉国人面前逞强，说你是无心之失，千万不要摆出现在这副无所谓的姿态，不然我们母女俩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你听到没有！”
随着怒喝声落，李紫衫惶然抬头，满目的惊恐。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落下来的女儿，苏贵妃想着她小小年纪突遭此劫，忍不住心头一酸，软了语气抱住她轻哄：
“紫衫，虽然自此之后你不再是你父皇唯一的孩儿，却仍是母妃的心头肉啊。你别难过，也别慌乱，母妃会倾尽一切保护你的，好吗？”
说到最后，声音中已然带了浓浓的鼻音。
她不难过，也不慌乱。
李紫衫双手死死地攥住袖口，心头狂跳。
她只是...害怕而已。
方才听皇后顺利产下男胎，李紫衫心头猛地一颤，趁众人不注意快速跑到空弃的偏殿，召唤了系统出来。
【皇后肚里那胎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一直守在外边，亲自确认了她肚子上缠的不是布条，也没有从外边抱孩子进来冒充皇嗣血脉，而是真真切切地自己生了一个孩子下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孩子是皇后和其他男人苟合生的野种，是不是？】
李紫衫两眼放光，双手合十，近乎虔诚地问：
【系统，告诉我，这是皇后和谁生的孩子？】
【侍卫，御医，还是哪个没阉干净的太监？是谁？】
蔚蓝色的面板陷入沉默，许久后才吐出两个字：
【皇上。】
这是…父皇的子嗣？
虽隐隐有预感，听到这个答案，李紫衫还是忍不住倒退几步，下意识回避道：【不，不可能。】
系统继续沉默。
但它此刻的闭口不谈，对李紫衫而言更像是一根毒针，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底。
小姑娘愤怒地吼叫出声：
【你骗我！是你说父皇绝无可能有其他子嗣，是你告诉我皇后定是假孕争宠，让我无需担心！】
【我照你说的，冷眼旁观了九个月，竟然就这样让大皇子顺利地呱呱坠地。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想尽办法把他扼杀在皇后肚中了！】
系统自知理亏，默默忍受着李紫衫的满腔怒火。
听完后留下一句【此事有异，我回去查查】，面板破碎地晃动了几下，就突然消失了。
徒留她一个人身形颓唐地立在空荡荡的殿宇中，半晌回不过神来。
所以李紫衫现在被母妃搂在怀里，唯一的情绪是恐惧。
所谓的系统眼看着就要失效，如果自己不是天命之女，那她从五岁起，踌躇满志着想要登上至尊之位的梦想，为此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全泡汤了吗？
作为晋国大公主，不过就是同嘉宁长公主和翎羽长公主那样，寻个看得上眼的驸马，再生几个孩子，富贵而又平淡地过一辈子。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啊！
苏贵妃还在一旁执着地问：“紫衫，待会儿要向你父皇示弱啊，听明白了吗？”
李紫衫目光沉沉，轻声道：“母妃，我明白的。”
她想要的，是手握至高无上的皇权，掌众生蝼蚁生死。
就如同今日，冷心冷情的杜秦锵她想要，执箭穿透雄鹰的沈景荣她也看上了。
如若她仍只是公主，便只能二者择其一，人生何其遗憾？
在还没能做到呼风唤雨之时，向高位上的父皇示示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绝嗣系统还未必会完全失效，成功了十年之久，怎么会在一朝一夕之间突然崩盘？
它说了会修补漏洞，那自己就等着。
想到这里，李紫衫心中紧绷的弦骤然放松，风一吹，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被苏贵妃拉着进内殿的时候，还未等皇上开口，母女俩双双下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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