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可怜,幸好咱们来看她了。”“嗯,回去吧,以后要叮嘱小苗还有桂宝,上山小心些,若是摔了,你看看,那样子多吓人,疼都疼死了。”“我回去就跟他们讲。”八月的天儿越发的炎热,他们日日上山,偶尔抽时间一起忙活地里的活,到了中旬的时候,地里的麦子总算是熟了,全家人开始收麦子。原本她不让几个小的去地里,怕他们中暑,但是他们不听,非要跟过去一起帮忙,最后家里只留了小苗一个人看家。好在一亩地的麦子很快就收完了。
他跑到院子口,“小树,你怎么来了?”
刚打开院子门,看到一旁站着的周琼,他又忙关上了院子门。
“山平,谁来了,请人进来坐啊。”屋里男人声音传来。
男孩跑回了屋,没多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又重新打开了院子门。
他有些纳闷的看向杨树跟周琼,皱了皱眉,“你带你娘过来干啥子?”
“万夫叔,你别怕,我娘她好了,不会伤人了,她是过来看山花的。”
屋里的男孩又跑了出来,站在他爹的身后歪着头看他们。
“进来坐吧。”
男人请他们进了院子,“你知道我们家山花病了?山平说的吧。”
“前日在山上碰到山平哥,听他跟别人说的,我能带我娘去看看吗?”
杨万夫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周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山平,你带小树还有他娘去看看。”
山平对周琼有些恐惧,但是看了看小树,还是领着他们进了屋。
“她如今只知道喊疼,吃都吃不下了。”
他们果然是在吃饭,一个年迈的老汉正坐在饭桌前看着他们。
“爷爷,我们看看山花。”
“去看吧。”他挥了挥手里的筷子,“这孩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说完便是叹气。
周琼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呻吟声,声声呼疼,屋子里堆了不少的东西,光线很暗,离得远看不真切。
她想离近些看,却被山平挡在了身前,“你干什么?”
“山平哥,你别怕,我娘好了,今日是我让她来的,看看能不能帮帮山花。”
“我不信,你娘以前咬人,我妹妹已经这样了,若是再让你娘咬上一口就真的没得好了。”
自己到底是咬了多少人,周琼无语,“我得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怎么伤了,这样才能知道要如何治?”
“你能给我妹看病?你懂医?”山平吃惊。
小树也吃惊,“娘,你真会看病?”他娘认识草药,会看病似乎也不算是个稀奇事儿。
“娘不会看病,但是娘懂请大夫,你们两个吵,让娘给这位妹妹看看。”
女孩一直闭着眼睛喊疼,状态很不好,周琼走到她的腿边,看到左腿没有外伤,但是整个腿子却肿得不成样子,这分明就是腿骨摔断了,若只是骨头断了接上就能慢慢好,她不敢碰,怕不小心伤到了孩子。
“你们有挪动她没有?”
“就,就带她上茅房动过,后头她叫得厉害,就用盆。”
杨万夫此刻也来到了房间,只是不住叹气,“这孩子命不好,就看看熬不熬得过去了。”
“这如何能熬,骨头不接好,就算侥幸逃过一劫她腿子也废了,你们得送她到镇上药堂去肿消接骨才行的。”
“你当我们不愿意送孩子去治吗,哪里有那个钱,家里总共就只有二两银子,看了病,一家人都要跟着去喝西北风,我不能为了个妹娃子害了家里老小啊。”
周琼知道他无奈,她走到男人身边,从口袋拿出了一两银子,“不管怎么说这是孩子的命,钱没了可以想办法挣,若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以后想起来肯定会后悔的,这一两银子当是我借你们家的,你们明日一早赶紧带孩子去医馆,这已经耽搁几天了,若是钱不够,你们再来找tຊ我。”
杨万夫十分吃惊,之前孩子出事的时候他也想过借些钱,就是担心手上二两用了家里没法过,但是村子问高了都没有人借,没想到今日疯子居然主动上门送钱了。
“你,你这是为何?”他想不通。
“不为何,是我们家小树非要我来的,他说山平之前给过他野菜,听说山花摔了,求我帮帮她我就过来了,我没有别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帮忙,你们明日赶紧送她去药堂,若是你们的钱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零用银子就只有一两多,大不了到时候再换开一个大锭子好了。
杨万夫惊喜万分,“爹,爹。”他跑了出去,“咱家山花有救了,明日咱们就送她去医馆。”
周琼银子送了就准备走,杨万夫一家人送她出门,到门口的时候还让山平给她嗑了一个头。
“周家妹子,多谢你,我明日就送孩子去镇上。”
“你们回去吧,好好照顾她。”
下了坡,周琼一个劲的叹气。
“怎么了娘,是不是因为我咱家少了一两银子你不高兴?”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做得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样社会才有温情,娘是可怜山花。”他们家里也不是全然没钱,二两银子也不少了,若是当时就去看,接个骨拿个药未必用得了二两银子,但是他爹权衡利弊之后却放弃了她,终归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儿。
“她是很可怜,幸好咱们来看她了。”
“嗯,回去吧,以后要叮嘱小苗还有桂宝,上山小心些,若是摔了,你看看,那样子多吓人,疼都疼死了。”
“我回去就跟他们讲。”
八月的天儿越发的炎热,他们日日上山,偶尔抽时间一起忙活地里的活,到了中旬的时候,地里的麦子总算是熟了,全家人开始收麦子。
原本她不让几个小的去地里,怕他们中暑,但是他们不听,非要跟过去一起帮忙,最后家里只留了小苗一个人看家。
好在一亩地的麦子很快就收完了。
“娘,今日三婶儿过来了,给咱家送了20斤的麦粮。”
“你大伯那头这两天来过没有?”冯氏问,见小苗摇头,她撇了撇嘴,“还是老三家有良心,这老大家拿了地每回收粮都要人上门去讨才给一些,办的就不是人事儿。”
“还要上门去讨!”周琼理着麦穗杆讥诮的笑了笑,“这回我可不去讨,我要让她们自己送上门。”
她叫来小树,“从前你大伯来要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这地里的粮食怎么给?”
“他说地借给他们种,收成了粮食给咱们四成。”
“那后来给了多少?”
“就,就给了40斤。”
“岂有此理。”按冯氏地里的收成看,一亩地怎么也要产粮300斤左右,交60斤粮食税,4成应该是96斤,只给40斤还真是打发叫花子,难怪两个孩子从前总是缺粮,一年96斤粮跟一年40斤差的也太远了。
“你要怎么做?”冯氏怕她冲动,但又觉得老大一家实在是有些缺德,该教训一顿。
“这几日大家都在忙着收粮,等两日吧,等两日我要去找里正讨公道,就不信教训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