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扑过来在陈非脸上用力的啄了一口,“不过我喜欢!”周六。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在酒店门口缓缓停下,陈非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何卓教授他们开完会了,他来接他们去逛跳蚤市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哈哈,不是你迟到,是我们出来早了!”“来小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衡,京大考古学博士。这是虞诗颜,学字画的,这是梁宇,小虞的朋友……”何卓教授大约50来岁,个头不高,一身板正的西服,白净瘦削的脸上架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看到玛丽居然跟她争抢吊坠,珍娜嘟着嘴又用力摇了摇男友的手臂。
“一万!”那人一脸挑衅的看着陈非两人。
“一万二!”玛丽寸步不让。
“一万五!”男孩恶狠狠的又报出了一个价格。
玛丽脸涨得通红,随即懊恼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珍娜两人得意的大笑起来,陈非则一把拉住了玛丽,别走啊,好戏还在后边呢!
默默看着对方示威般的结完账,陈非指着柜台里另一个吊坠问道:“玛丽,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玛丽苦笑,凑到陈非耳边小声说道:“最开始我看上的就是这个,可是太贵了,要一万五呢!”
“那你想出多少?”
玛丽伸出巴掌晃了晃,5000。
陈非打了个响指,示意营业员把吊坠拿出来,仔细看过之后,将营业员喊到了一边。
一阵窃窃私语,营业员满脸为难的打了个电话,轻轻点了点头。
陈非冲着玛丽比划个OK,示意赶紧交钱。
珍娜两人一直疑惑的看着这边的哑剧,直到看见玛丽竟然只花了5000美元就买走了一件更加漂亮的吊坠,顿时不淡定了。
“喂,女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两位,她那件只是看着好看,其实品质……”
营业员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陈非两人,陈非失笑摇头,转身就朝店外走去。
身后传来珍娜那尖厉的声音,“你骗鬼呢!刚刚那件的标价明明比这件还高……”
走到店外,玛丽高兴的一蹦三尺高,“陈!真是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到的?”
“我给营业员说,如果不便宜就直接告诉珍娜那件碧玺是填充过的……其实5000他们也不会亏……”
玛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方才哈哈大笑,
“陈!你真是太坏了!”
她飞扑过来在陈非脸上用力的啄了一口,“不过我喜欢!”
周六。
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在酒店门口缓缓停下,陈非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何卓教授他们开完会了,他来接他们去逛跳蚤市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
“哈哈,不是你迟到,是我们出来早了!”
“来小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衡,京大考古学博士。这是虞诗颜,学字画的,这是梁宇,小虞的朋友……”
何卓教授大约50来岁,个头不高,一身板正的西服,白净瘦削的脸上架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王衡只有30出头,穿着一件黑色休闲夹克,脸孔方正,浓眉大眼,像是个爽朗之人。
虞诗颜则给了陈非一种惊艳的感觉,只觉得这小女子眉眼口鼻无论哪一样都很完美,凑到一起更是给了他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丽印象。
尤其是脸上还带着一种似嗔似喜又似无奈的表情,使得她整个人一下就变得生动起来。
至于梁宇,一看就是为了虞诗颜而来,舔狗没人权……
简单认识之后,汽车发动,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回声公园。
这个跳蚤市场沿着湖岸蜿蜒而设,整体规模不大,但货物品种却很繁杂。
黑胶唱片,家具,书籍,珠宝,瓷器……甚至还有卖盆栽的!
一行人鱼贯进入市场,很快就分出了梯次。
陈非、何卓、王衡一起慢慢逛,梁宇则一路追在虞诗颜身后,领先三人两三个摊位。
何卓摇摇头,“梁宇是大校长家的孩子,在这边学金融,跟诗颜从小就认识。”
“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三人不再关注那边的两人组合,一路沿着摊位往前逛。
“小陈你过来差不多有一年多了吧,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行,对饮食没太多讲究的话,其实哪里都差不多。”
“听程老师说,你鉴定主要是走古瓷方向。这边古瓷不少,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倒是收了那么一两件,都不是啥太出奇的东西。”
“年轻人啊,总想着能收上来个宝贝什么的,其实哪有那么多好东西流落到市场里?能够有所收获就很不错了!”
王衡跟在一边苦笑摇头,“我到腐国交流学习过半年时间,有一次去逛唐人街,就看到了一件宝贝,蟠虺纹铜簠(fu)。簠这个东西比较少见,只在西周末年春秋初期流行,战国晚期就彻底消失了。”
“我一想,这么少见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人仿造吧?而且看着形制锈蚀什么的也都挺像那么回事,就高高兴兴的花钱买了下来。”
“结果你猜怎么着?拿回国内朋友一看就乐了,说那玩意就是国内做出来专门骗外国人钱的,结果像我这么上当的国人却不在少数!”
何卓闻言摇了摇头,“我还见过更荒唐的,有人从国外带回来一件青铜器,应该就是你这种情况,结果却被某些人认定为真品,堂而皇之的摆进了博物馆……”
“出口转内销,威力无穷啊!国内有些人总是迷信国外的东西,恨不得把所有国外带回来的东西都打上回流的标签……”
“呵呵,不回流无真货嘛,不这么折腾,那么多古董店咋养活?”
三人沿着湖岸散步般慢慢前行,何卓忽然在一个摊位前站住脚步,指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问道:“小陈,你认识这物件吗?”
陈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是几个下边带圆形台阶状底座,上边有方形环扣的近长方体铁疙瘩,面上还都刻着字。
“这是……秤砣?”
何卓点点头,“准确说应该叫铁权,另外还有铜权,石权。”
“只是这物件在国内常见,在国外可是个稀罕物,谁没事背着一堆铁疙瘩往外跑,不值个啥钱不说,关键是卖给谁啊?”
陈非拿起一个看了看,只见一边刻着大德十二年,另一边刻着扬州路,旁边还有一列八思巴文,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元朝的?”
正琢磨间,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起了一个圆形的铁权,看起来有点像是窗帘杆两边的堵头。
陈非转头看到是一个白人青年,此刻正仔细的辨认着铁权上的文字。
“宣、和、元年……聊、城、武、家!”
这是跑这儿学汉字来了?能认出这几个字,造诣不浅啊。
这时,白发碧眼,隆眉深目的老板指着那人手上的铁权,开始推销,“水、浒,知道吗?”
其中水浒两个字是华语发音,撇腔撇调的,竟意外的清晰。
那个白人青年点点头。
那老板指着铁权,用华语一字一顿的说着,说的很艰难,也很别扭。
“李奥、蝉、武、价!武、宋!”
没想到白人青年很快就接上了,“武、松、打、虎!”
老板大拇指高高的竖起,一脸佩服的表情。
陈非一阵愕然,脑子转了一会儿才get到点。
武松打虎是在阳谷县,阳谷县现在是聊城市下辖的一个县,这都没错。
可是在北宋那会儿,聊城和阳谷却不是一家人。
那时候聊城属河北东路博州治下,阳谷却是归属京东西路东平府。
真要想玩水浒的梗,阳谷武家或者东平武家,都比聊城武家更合适。
这绝对属于玩梗玩脱了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白人青年竟然开始问价了!
“1000美元!”
老板开价,青年还价,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在陈、何、王三人目瞪口呆中,竟然以700美元成交了!
“打脸了,打脸了,原来这东西还真有销路!”
“真是开了眼了!”
何卓一边说着打脸,一边笑的腰都站不直了。
能想出这主意的绝对是个天才,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的手笔。
只是貌似这神仙也太不用心了,或者是他觉得,聊城武家比东平武家更好解释,也更容易让歪果仁接受?
“这还真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涨见识了!”
陈非拿起剩下几个铁权一一看过,发现逗比的就那么一个,这几个还都挺正常的。
于是就挑了那个带八思巴文的,运起珠光宝气诀凝神看了过去。
果然,假的!
正待将东西放回去,眼前忽然亮起一团多彩的光团,一闪即逝。